越涟往前迈了一步——脚步从所未有的迟缓。
他脑仁突突地疼,带着抗拒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畏惧走到堆了厚厚一叠的习题集前——才发现手抖得几乎翻不开书页。
“越涟?”虞姜招呼他,“快过来,我不会做鱼。”
他抽出最开始做过、后来再也没翻开过的三年级算数题。
第一页,上面就写着:
13*233=8。
原来她......根本就不会做算术题啊。
原来她被混乱的逻辑、被扭曲的思想......打从一开始,就教会了她欺骗。
第164章
“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虞姜神情冷漠,声音近乎刻薄。
“这是我家,我愿意施舍给你一个房间你就能呆在这里,我不愿意你就连一个容身之处也没有。”
“你最好——”
她一下子顿住了。
因为被越涟扑上来按住了她的手脚。
冰凉的匕首贴在她颈间,刀刃却没有方向。
他像困兽似的,任由混乱的思绪横冲直撞,直至把脑海都撞成一片荒原,才终于轻轻一笑:“你怕不怕死?”
废话,谁能好好活着会想——
“不怕。”
虞姜冷冷地说。
那就是怕了。
越涟把她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你说得对,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要你不愿意再要我,我就什么也不剩......但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就算脑海里一直在想该怎么才能摆脱这种局面,等她摆脱了这样的处境,第一个就要把他也感染、然后让他天天给她做鱼——首先就要把那条该死的、害她暴露的蠢鱼一半香煎一半红烧!
但还是没忍住疑惑起来......明白什么?
“我什么也不剩......我只有你......又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呢。”
他语气轻柔,缱绻的视线又凉又烫,贪婪地抚过着她凌乱的发丝、殷红的眼尾、和脆弱的脖颈。
“我一直以为不能让你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不能让你死。”他霍然起身,到身后去搬了厚厚的一摞习题,“......但那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你都不是你,身体内是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病毒、完全成了病毒的传声筒——那你早都离我而去了。我又何必,让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占据你的躯壳?”
他选了最让虞姜头疼的乘除法运算摊开在她面前:“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积极接受治疗,要么,被我杀掉。”
虞姜先是一愣,很快又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