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舔了下干涩的唇瓣。
他稍稍靠近了几分,在空旷的农场里,虞姜甚至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
他说:“有关‘诞生’,你没有其他的想要问我么?”
虞姜盯着他的眼睛,更确切地说,盯着他的眼角,理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从大脑中被剥离,她能听见自己问:“‘诞生’……是什么诞生……”
掌心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东西在爬,又好像什么东西在拼命地往外钻。
抗争的声音愈来愈近:“停下!停下!它要长出来了!”
“这是什么?”
下一秒,虞姜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捉住了。
越涟一蹙着眉,这还是虞姜头一次看见他是这样的表情。
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
好像……她对他是最不熟悉的了。
虞姜想。
朦朦月光下,一点翠绿在虞姜掌心冒出了个小尖。
虞姜指着探出头的小芽:“它……发芽了。”
越涟一眸色一闪,虞姜感觉好像看到了七彩的光……错觉吗?
怎么会有七彩的光?
他现在又不是……
繁复的古语从他嘴里念出来,虞姜感觉掌心一冰。
等他再抬头,就又是一副虞姜熟悉的模样了。
他语气轻松:“没事了。”
绿色的幼苗蔫耷耷的,却并没有彻底枯萎。
虞姜试着将它往外拔,也没能成功。
真的没事了吗?
她看向越涟一的眼睛:“你刚刚说的‘诞生’……”
越涟一的手指按在虞姜掌心蔫耷耷的幼苗上,拉着她往前走:“在很久之前,很久,久到或许世上还没有人类。黑塔——或者叫它宝塔,它就在那里了。”
他嗓音清冽,像夏日山涧里流淌过的溪流:“那时的宝塔里没有光,整座塔都是黑漆漆的。”
“难道……现在不是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虞姜的声音带着点莫名的颤抖。
越涟一笑了一声,或许是笑了一声。
天色太暗了,虞姜没能看得清。
“之前是,又不是。”
他偏过头来,朝着虞姜眨了眨眼睛,像说童话故事似的:“黑塔日复一日地立在那里——没人知道是哪里,总之,只有它一座塔。”
“他就想,这里实在太黑了——当然,那时的它或许也不知道什么是‘黑’。”
“所以……”
他没继续往下说。
虞姜却好像明白了。
记忆“诞生”中——出现了一道光。
像是一场幻影似的,虞姜听见越涟一轻轻叹息一声,:“小鱼,宝塔陷入永夜,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