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澜轻颔首,道:“也可。只是在闭关之前,你当将此中不明之处尽数弄懂,如此晋级元婴,当可多出三分把握。”沈殊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将纸张叠好入怀,道:“已是正午,徒儿做了些饭食在外,师尊不若先用餐罢?”
叶云澜道:“好。”
两人走出书房,端坐于矮桌之前。沈殊虽已结丹,按理而言已经辟谷,但仍旧习惯与叶云澜一?起吃饭。
只是,这顿饭他却食不知味。
收拾完碗筷,他回到自己的?小竹楼中,将那叠纸张随手一?抛,他仰面躺到床上,望着屋顶房梁发怔。
忽然想起什么,他伸手摸到枕头底部,从中摸出一张雪白绢巾来。
时已过经年,上面仍有淡淡的?香气萦绕不散。
叶云澜之前厉声斥责仿佛又在在耳畔响起。
“沈殊,你若真还?记得我?是你师尊,那你便不该忘记,这三年来,我?教过你,什么是道德人伦,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是尊师重道——”他坐在床上,握着那条绢巾,低头看了半晌。
忽然沙哑至极地笑了声。
“师尊,这些东西,徒儿早就已……忘了。”
外?面阳光正烈。
他屈着腿,躲在墙角阴影中,掌心拿着绢巾,包裹住自己。
闭上眼,恍惚间,他似乎回到当年他躲在墙角偷听之时。他垂眸低喘,频率逐渐与门窗中那人声音重合一?致。
还?不够。他想。
他推开了窗,看向里面横陈在雪白狐裘上的?人,翻窗走进,攥紧那人的?手,压住所有挣扎,又俯身,温柔吻去对方眼角流下的?泪。
“别再去想别人了。”他开口道。
“想想我,好不好?”
“师尊……师尊……师尊……”
沈殊靠坐着墙角,胸膛剧烈起伏。
红日渐西斜,阳光入侵到这方阴影,映亮了他一?半的?脸。睫毛沾着细碎水光,不知是汗还?是泪。
他抬起手,慢慢捂住了脸。
次日。
沈殊拿着那叠纸张,去向叶云澜请教。
叶云澜说得很细,但他却问得更细,而且解决完一?个问题后,还?要回去试验一?番,才再向叶云澜请教下一?个问题。
如此拖了半月,终究还是将那些纸张讲透了。
“沈殊,你该去闭关了。”
吃饭之时,叶云澜忽道。
沈殊道:“其实……不用闭关,徒儿也能突破元婴,不过是速度慢些罢了。”
叶云澜摇头道:“突破元婴和你之前突破金丹时候不同,金丹只要修为足够,灵气固化,便可成型。而元婴由心而生,乃是另一个你自己,需要问心问道,去寻找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