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屋内,李怀尘转头问李老爷子:“棘手的点在哪里?”
浴室的水声停止,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秦晋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一抬头,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排人,男女老少皆有。
秦晋眯着眼:“这是……”
李相浮:“我全家。”
“……”
被叫过来时,张阿姨正好在自己家里忙活,想着别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就跑出来,还系着围裙。这会儿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突然从浴室中走出,吓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纳闷问:“相浮啊,这,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相浮不知该说什么好,抿了下唇:“我朋友被摸了下手。”
站在最后的李沙沙打了个呵欠:“然后我们就在这里欢聚一堂?”
“……”
从刚刚起李沙沙就没进门,一直靠在外面墙上玩魔方,乍闻孩童的声音,李老爷子瞪了眼李怀尘:“他才多小,你带他出来做什么?”
李怀尘:“安卿让带的,说遇到不好解决的情况可以用孩子来卖惨。”
至此李老爷子终于发现李相浮不是家庭教育失败的典型,李安卿才是。
“混账玩意儿。”他忍不住骂了句。
混乱的状态下,秦晋自始至终一直在看着李相浮,察觉到在被注视,后者微微仰着头:“今天的一切……好像我们都错了,又好像谁都没有错。”
语毕嗤笑一声,似在嘲笑命运。
精准的四十五度角,熟悉的非主流口吻,一瞬间秦晋仿佛被拉回了李相浮还是杀马特的那个夏天。
不知想到什么,他问:“那你觉得是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
“造化。”李相浮想也不想沉声道:“只怪造化弄人。”
“造化么……”秦晋视线是难得的飘忽不定,良久后闭眼:“你说是就是吧。”
横亘在双方间的气氛霎时变得奇怪,仿佛是刚刚折断的藕,黏腻又恼人。
屋子里突然就静了下来。
针落可闻的缄默中,一直凝视着那二人的李沙沙突然拉了下李戏春的袖子,虚心求教:“他们是伤感到了一处去么?”
李戏春勉强扯了扯嘴角:“也许吧。”
李沙沙不由蹙紧眉头:“我也要去往那一处。”
他的理论知识一向比宿主好,没道理get不到李相浮触景生情的点。
轻轻吸了口气,李戏春稍稍朝门口退了些,方便更全面地看清客房内的景象。
共情伤感的小弟和秦晋,妄图挤进二人世界的李沙沙,打电话让他们来围观洗澡的李老爷子……望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她的脑海中又先后浮现出杀妻弃子的施辰和大男子主义的高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