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点了点头,看着季业铵腾地一下猛然站起,抓着一瓶冰水就往外头匆匆跑去。
大本营里几个女生朝着头也不回就往外头赶去的男生急急喊道:“季哥,你的水!”
基本没停歇过的男生没回头,咬牙朝着加油声沸腾的操场跑去。
烈日烤灼着跑道,长长的跑道上几个运动员喘着气跑着,季业铵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陈栖。
他看上去明显是体力不支了,唇色开始白了起来,黑发黏在脸庞边,季业铵心重重抽了起来。
只剩下最后半圈了。
陈栖感觉胸腔被硬生生灌进了滚烫的沸水,耳边耳鸣尖锐,头脑沉沉地发着昏,操场上沸腾的加油声渐渐远离他。
陈栖咬牙喘着了一口气,朝着终点那头冲去,杨康朝着他吼道:“陈栖!撑不住就走一走!”
记表的同学皱眉,朝着他们班那一拨人低声道:“你们那个白衣服的男同学好像要中暑了。”
十几分钟后,人群中弯腰背着陈栖的季业铵咬牙朝着医务室走去,几个收拾医疗箱的校医朝着那个男生喊道:“同学,你让你同学轮流背着他去吧,我看你好像也才刚运动完!”
季业铵沉默,背着人朝着医务室走去,撑着伞的杨康眼里带着点担忧,望着脸色明显难看的季业铵,叹了叹口气。
烈日下,季业铵背着青年,大步朝着医务室走去,他能感受到散发着潮热的青年下颚抵在他肩膀上,湿漉漉的黑发擦着他的耳垂。
青年手臂垂在季业铵胸膛前,头埋在他肩膀上,仿佛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
季业铵微微偏头,望着脸色发白的男生,低低沙哑道:“缓一下,快到医务室了。”
陈栖指尖动了动,从鼻腔里应了一声,昏昏沉沉靠在他背上。
沉闷的夏风顺着树梢浮动,知了扯着嗓子不知疲惫地叫着,季业铵指尖蜷了蜷,背上的人温热的吐息在他发红的耳廓上。
半个小时后,季业铵靠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沉默地望着休息的陈栖。
陈栖带着点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季业铵没说话,好半天才硬邦邦道:“跑不了就不要逞强。”
面前青年的脸色微微发白,细碎的黑发贴在他脸庞,闻言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跑完了就没事了。”
季业铵冷下脸,不说话了。
医务室里只有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转着,窗外蔓延着大片碧绿色的爬山虎,百叶窗被晒得有些发黄,外头闷热的风浮动着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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