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素日里讲究养生,口味比较清淡,猛然吃这般重口,辣的他脸颊都红彤彤的,一边轻嘶着喝凉茶,一边擦拭着鼻尖沁出的细汗。
看着他如此,苏妩笑意盈盈:“好吃么?”
康熙将锦帕塞入袖袋,他没回答是否好吃,而是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看着他辣的双眸中都带着水意,苏妩便没有接着问,不好吃他还问什么。
“豆皮卷啊。”她敷衍回答。
康熙被她吊足了胃口,她本人却施施然的告退离开。
就很离谱。
晌午刚吃了人家的豆皮卷,晚间康熙又巴巴的凑上去,他才不承认是想吃了。
苏妩正磕着瓜子喝着茶,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听着优伶唱曲。
刚忙的晕头转向,脖颈都僵硬了的康熙,登时觉得有点不平衡,他立在那,冷冰冰的望着放肆的钮祜禄妃。
众人瞧见他面带愠怒,赶紧屏息凝神,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
苏妩有些意外他会来,却仍旧笑眯眯的上前,一点都不怕他的冷脸,牵着他的手,一道坐在藤椅上,抓了一把瓜子塞入他手中,示意他学着她的样子。
康熙打从记事起,就没有这么悠闲过。
躺在这里嗑瓜子听曲,他就觉得是种罪过,谁知道钮祜禄妃还有更过分的,叫了四个美貌的小宫女来,给两人捶腿捏肩。
潇洒又恣意,舒坦的不得了。
等听过曲,取水净手过后,苏妩才捧着莲子茶给他,笑眯眯道:“吃了油辣重口的,多喝点莲子茶解腻。”
康熙想,他不需要解腻,甚至能再吃些豆皮卷。
素来解语花一般的钮祜禄妃,这会儿却不能明晰上意,只慢悠悠的立在廊下,瞧着那院中的海棠花。
这花苞鼓了这许久,终于开了,纷纷扬扬的嫩粉,娇艳欲滴。
“雪淀霞铺锦水头,占春颜色最风流。”康熙低声吟道,都说海棠花国艳,他把视线投在钮祜禄妃身上,蓦然回首间才发现,国艳竟在身边。
最风流。
他唇角勾出一抹轻笑,夕阳下的钮祜禄妃,比海棠花更甚。
苏妩纱裙被风吹的扬起,她挽起鬓边一缕碎发,回眸笑道:“万岁爷,您且稍等。”
她素手攀上嫩红,折下一朵海棠,朝着康熙施施然走来,先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偷偷亲了一口,以此打乱他注意力,手却极快的将海棠花别在他鬓边。
“三郎肌肤如玉,倒是极衬这海棠花。”
她笑的张扬又促狭,双眸微微弯起,像极了昨儿的月色。
康熙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敛眉垂眸,声音压低,慢条斯理地问:“好看么?”
苏妩没说话,她踮起脚尖凑近了他,似是要嗅闻那海棠花,又似是要偷偷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