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洪田方骤然回神,“我就去,您稍等!”
回过身的时候宴任的电话已经打完了,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我觉得基本上能确定是谁,就差最后……”
“是陈岳,他和我道过歉。”祁棠道,他看着宴任,“确认一下吧,陈岳最近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做。”
宴任看着祁棠,目光幽微地深邃起来。
办公室似乎被某种寂静异常地充斥了一瞬,向来不会要求任何协助的祁棠自然而然提出了要求,好像他们之间的隔阂突然变得透明——
“……我知道了。”宴任点了点头,垂眸在手机上查找片刻才问道,“是谁吵醒你了吗?”
“没有。”祁棠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把安保系统拉进屏幕,“因为你出去了。”
宴任偏头看向祁棠,面上隐约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祁棠被他注视了片刻,扭过头来看着宴任,微微启唇似乎准备说些什么。
叩门的响动转移了祁棠的注意力,他让洪田方进门,洪田方把热气腾腾的牛奶燕麦端了进来,“宴总,祁总交代的,您先坐下来垫一垫吧。”
宴任少了几年磨砺,就连洪田方也能看出此刻的宴任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坐在祁棠身边好像都有点恍惚了。
“安保那边安排下去了吗?”祁棠抬头看向洪田方。
“宴总已经安排了。”洪田方道,“跟警方也报备过了,现在就是……”
“嗯?”
洪田方踌躇地看了宴任一眼,祁棠示意他直接说。
“赔款那边,现在就是这个问题。”
祁棠扭头看向宴任,语气和神色似乎都微微有点惊讶,“宴总还没解决吗?”
在资金问题上祁棠从结婚以来就没再开过口,甚至也很忌讳在这方面开口。资金最开始关涉的就是他们的婚姻,这像是祁棠不能显露的伤口一样,一直以来都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宴任不能提。
宴任震惊地看向祁棠,祁棠略显惊讶的面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如同清澈的水泽里晃入浅淡的晨光。
笑意星星点点的,从眼尾、眼底、唇角糖霜般出现,在宴任的瞳孔中温凉地一烫。
像是他们之间不可能出现的,挠人又抓心的亲密玩笑。
祁棠收回目光,看向洪田方。
祁氏在深夜里非常安静,紧急召回的员工不算多,所以声响也并不大,仿佛巨大而安静的机械里,螺丝微弱的悄悄拧动。
洪田方游移半天的视线回到祁棠脸上,为宴总捏了一把汗的心跳还尚未降速。
他甚至都不敢确信向来寡淡的祁总,那唇角难辨的一点弧度,是不是真的在笑。
“那就交给宴总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