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吻。
祁棠闭着眼睛抵在宴任的颈间,贴靠着他颈侧的肌理,勃勃流淌的血液温度,还有坚实硬韧的触感——那些不含任何煽情意味的吻落在他的鬓角、耳际、颊侧,反反复复,鲜明昭示着宴任的存在。
祁棠一动不动,难得脆弱一样依赖着另一半的体温、气息、安慰。
他不能忍受再一次经历崩溃的结果,不能让吴升再次因为走投无路而带来始料未及的灾祸。
本来不该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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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和宴任的本意都是他们俩来轮替,守到小玫醒。但在祁棠不言不语地向宴任寻觅了片刻的安全感后,宴任还是决定他们和助理轮替,他们俩一起休息。
只轮了一次,恰好在宴任和祁棠守着的时候祁玫就微微转醒了。
视线刚开始还有些涣散,随后渐渐能够聚焦,祁玫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处在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在看到祁棠和宴任的时候表情都稍稍有些放空。
“小玫……小玫!”祁棠急促地低声唤她,宴任立刻摁向了呼叫铃,然后把助理也一并叫了起来。
事情瞬间变得清晰,祁玫好像骤然清醒、疼痛,还有如今难以动弹的难堪境况,都让她一瞬间眼眶红热,泪水蓄积起来。
“……哥。”
她的嗓音发哑,吐字模糊着,面罩下的水汽在略微的清晰和模糊间快速交替几次,像是连哽咽都无法藏匿。
祁棠伸出手,很轻地拭去祁玫的眼泪。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祁棠抽过纸巾,慢慢沾去她溪流般的泪痕,“医生说没事,休息休息就会好,要先做个检查。别难过,没人怪你,我也没和爸妈说。”
祁玫闭上眼睛,微微蹙着眉,不知道是因为麻药消退的剧痛,还是单纯地因为难以言喻的苦楚。
那只被严卿华钉死的白鸟,孱孱的、虚弱的,似乎翅膀被摊开了,徒留细弱颤抖的力气,甚至都无法收拢。在这么早之前,就无人知晓地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你……”祁玫哽咽地艰涩吞咽着,才接近无声地问道,“知道了?”
祁棠很小心地抚了抚祁玫打结的黑发,从宴任的目光里看去,祁棠面上的冷感早就融化一样褪尽,只剩下温和如凉水的情绪,不会给祁玫带来任何刺激。
“嗯。”祁棠淡淡地应了一声,“刚知道没多久,不是姑姑说的。”
他没打算多问,祁玫看起来也没有在现在解释的想法,她安静地接受了检查,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眼泪,没有叫痛。
宴任出去了,病房里只留下祁棠,在包扎的伤口之外,显而易见的就是皮肤上错落繁复的精致纹身。
细白的手脚上全无痕迹,只有被衣料遮盖的地方,无论是胸肋还是后背,乃至腰侧、腿根,但凡能被藏匿的皮肤上都有那些夸张又吸睛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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