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只需一点不明显的撞击,都会让摇摇欲坠,被刻下裂痕的生命瞬间溃裂。
呼吸变得浅缓,喉管下仿佛被硬力拽紧,他的视线微一虚渺,似乎日光融尽,躺在这里生命垂危的可能是来不及见最后一面的宴任。
眩晕,把清晰的思路践踏,因而所有都一塌糊涂。
颤抖的指尖几次微微绷紧,剧烈起伏的情绪崩溃一样在血管中汹涌——他曾经对宴任做过什么一无所知,曾经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知道祁玫在几年之前曾在病床上无法出声,只是虚弱地呼吸着——
他一直都不知道,他本来也会继续一直不知道下去。
宴任一把扶住了他。
“祁棠?”宴任的声音急虑起来,“脸怎么白成这样——”
祁棠的视线微微发颤,吞咽了几次后才强撑地找回思绪,看向正要去叫助理的宴淑阳,“我没事……姑姑,是严卿华吗?”
宴淑阳的手臂在把手上停了停,但还是先推门交代助理去把医生找过来,才扭头叹息着说道,“我觉得是。”
严卿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在什么时候和小玫有了联系?
“小玫说来我这里玩,其实有挺长时间不住在我这里,说是住在朋友家。这个应该你们都知道?”宴淑阳问。
宴任颔首,让祁棠先坐下来,皱着眉伸手抹去他鬓下的冷汗,“怎么回事?”
祁棠攥紧宴任的手腕,既不让他擦拭也不让他多问,只是维持着宴任的手贴在他的颊侧,没让他有抽手的机会。
“那个朋友……”
“已经让人去查了,今天应该就能出结果。”宴淑阳疲惫地再次坐了下来,看着医护人员匆匆推门而入,“很隐蔽,不查都不知道这么难查。”
祁棠没说话,只是等着简单做了个检查,让宴淑阳和宴任都确定他没事。
“我们在这边等着小玫就好。”祁棠对宴淑阳道,“这一趟折腾下来姑姑你基本没有休息,有消息我们立刻告诉你。”
宴淑阳摆摆手,“没关系。”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祁棠深吸了口气,“而且也不知道小玫多久会醒,先回去吧,别让我们担心了。”
她的助理低声跟着劝了几句。
宴淑阳心疼地看了看小玫,无声叹了口气。
“行,那小玫这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我现在回去通知家里给你们收拾一间出来,我和你们轮着过来。”
“不用。”宴任道,“姑姑你就先回去休息,有需要会跟你说。”
宴淑阳似乎想握一下小玫的胳膊或者手,最终只是无措地收了回去,留了一个助理在这边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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