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严卿华紧摁在石壁之后,紧梏在严卿华身前,雪白的礼裙被那只覆满纹身的修长手掌托起,祁棠一眼就看到祁玫礼裙下的腿侧,那些洗纹身的痕迹。
青色的图案被激光洗去,像是红粉的烫痕,肩带扯落肩头,雪白的胸骨上同样是斑驳的泛红痕迹。
严卿华像是饥饿到极点状态的Alpha,恨不得直接死在祁玫身上,她的长发微散,因为磨蹭的动作礼裙都刮出了褶皱。唇瓣上清晰的口红唇线稍稍晕开,但那双因为混血而格外邃深的眼睛亮得简直滚烫。
火焰腾地一下从祁棠的胸腹直接烧上颅顶,祁玫宛如被利剑穿刺了的白鸟难以挣扎,刚要脱口的声音却被骤然的响动顿时遏止。
“啪!”的一声脆响,连疾步上前的祁棠都收住了脚步。
严卿华的脸被祁玫一个巴掌掼到偏侧——祁玫浑身都在抖,仿佛一场细密冷凉的雨,从她的全身上下狼狈浇灌,冷得她不断发颤。
鲜血从严卿华的唇角下晕,仿佛晕散的口红微微加深。
“你凭……”
祁玫在颤,在抖,抖得说的话祁棠根本都听不清楚,哭声咬在齿间,因为竭尽全力地忍耐哽咽而很难完整地把话说清楚——
“你凭什么?严卿华……”
严卿华浑身上下的狂躁热切似乎都被那个巴掌扇入寂冷的区间,她顿在原地,攥住祁玫手腕的手指攥得太紧,以致她和祁玫都显出一种失血的青白,偏斜的目光一动不动,只有喉间的微微滑动让她还不显得完全僵硬。
“……你把我当成什么?”
不知道有多久,那好像只是冷却的一小段时间,严卿华一语不发地松开了她。
祁玫似乎因为颤抖和脚软差点跌坐下去,她抹了一下脸,声音抑着哭腔,有种呢喃而钝痛的沙哑。
“……走。”
严卿华凝神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慢慢用拇指擦去唇边的血迹,视线专注,又近乎空洞,好像藉由看着祁玫的目光在呼吸。
“你走。”
严卿华深吸了口气,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触碰到祁玫的神色,只能不出一言地转身离开。
祁玫慢慢站直身体,整理凌乱的礼裙,把那些激光洗下的伤痕遮掩,好像受伤的鸟梳理伤口上血淋淋的羽毛。
她瘦了很多,胸骨的轮廓都隐隐可见,颈下的纹身已经脱去深青,留下泛青又发红的痕迹,就好像磕伤的青桃,又像是未愈的淤血。
这么多年,祁棠根本不知道祁玫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她身上第一次出现纹身,后来又褪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叛逆来去无踪的身影,是年轻时骄傲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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