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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记得你说你想在旅游的时候看极光。”宴任说道,“那时候我觉得婚后的蜜月就去看吧,但之后真结婚了却根本没这个可能性。”

祁棠微微蹙眉,有点惊讶地问道,“我和你说过吗?”

“嗯。”宴任把祁棠搂抱得更紧,即便控制着力道,也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和身体,完全镶嵌着生长在一起,“你忘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祁棠静了一会,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他的浪漫细胞早在结婚前后各式各样的冲击里死绝了。

“没关系。”宴任慢慢亲吻着祁棠的耳际,一下一下地,颇为留恋道,“我还记得。”

宴任呼吸时的冷热和潮意在祁棠的耳后积聚,唇瓣的触觉鲜明熟悉,祁棠被亲得有点想躲,但被抱得动弹不得。

宴任像是抱了个够本才稍稍松手,在祁棠帽沿下的后脑又吻一下,“转身看看。”

祁棠转过身,瞳孔在触及烂漫的光影时骤然收缩。

和海面这一侧全然不同,宴任的身后极光摇升,像是碧绿而光芒璀璨的焰火在温柔燃烧,又仿佛天际流转的曼妙琴音荡成了广袤光谱。

久远而连绵的浪漫壮美翩跹,缭绕成瑰丽的无上和鸣,无垠的波光悱恻拂动,熠熠迷幻,宛如夜空正陷入吟唱的梦境。

时间向下一格拨动,簇入眼底的盛景转瞬间遥挂天际,祁棠重新开始呼吸,才发现自己把宴任抓得太紧,以致于连微微的颤抖都鲜明传递。

他看到宴任专注而溺于自己的笑影。

宴任稍稍低头凑近了他,唇齿之间只相隔一个指尖的距离,呼吸热烈又煽情地在唇瓣描摹,像是在干渴的时候等待清泉般的吻。

“……我应该在这里和你求婚。”宴任低语道,他的嗓音太低,好像浸渍着一种难言的沉重和虔诚又隐殇的悔过。

祁棠定定看着他,似乎有太多意义不明的声响塞入喉间,让他无法启齿。

宴任向后退开一步,单膝向他跪下,石块棱棱地晃入一点波动,又恢复冰凉光滑的冷泽。

那个精巧的礼盒向祁棠打开,因为太过仓促而在七年前没有发生的一幕,初次在静谧而壮丽的天穹下偿补。

光晕飘渺,莫测的极光辉煌在天上。

风声很轻,像是柔和的波澜,周遭偌大而岑寂,连海水都屏住呼吸。

宴任仰头看着祁棠,像是配偶栏里的墨迹太浅,因而要把他深可见骨地刻入每一寸皮肤,熨入每一块肌理,刻入他每一次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目光很亮,所有喜怒不辨的表象完全消解,真实得太让人心惊肉跳,仿佛要完完整整,把祁棠从头到脚,都囊括到身体的每一处领属之中。

可痛色隐隐却鲜明,嗓音带着渴求到恐惧被祁棠否认的程度,满是祈求和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