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任没有回来,祁棠并不意外。
上车后祁棠向公司出发,短暂爆发的情绪对撞没有影响他新一天有条不紊的生活。
下午,祁棠接到了宴任母亲顾凝的电话。
顾凝笑意吟吟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但在黑白交错的医院里,顾凝泪水模糊的惨然面色却不由自主在祁棠的脑中浮现。
他不断重生,无法选择地从宴任离开的截点不断向前。
如果一直倒逆,那宴任也不会存在任何危机,只是这种情况——
“小棠。”
“妈。”
“小宴今天不知道忙什么呢,都没接电话。”顾凝说道,“小宴的姑姑刚回国,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是爷爷要求的,能抽出时间吗?”
祁棠对长辈的要求基本上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那你直接和小宴说吧,不知道他怎么不接电话。”
祁棠顿了一下,又应了一声。
宴任不接电话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给宴任打毫无意外没有接通,祁棠拨给陈志强,陈志强说宴任住在酒店。
“宴总还没起呢。”陈志强唏嘘道,“这都到下班的点了,我来接他,宴总应该是醒了,不过摁门铃没开。”
“房卡呢?”祁棠问。
“在我这里,但宴总没让我进去。”陈志强郁闷道,“祁总,您方便来一趟吗?”
十几分钟后,祁棠到达酒店楼下,陈志强出来接他,顺便拎起洪田方拿来给宴任换洗的衣物。
“宴任起来了吗?”进入电梯的时候祁棠问道。
“应该刚醒没多久。”陈志强小心翼翼道。
半年之前,宴任在酒后昏睡了一天,等到他来找祁棠解释的时候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些冠冕堂皇的解释、理由、借口,他都完全不想接受。现在,居然也依然能心安理得睡到现在。
房卡刷出微响的“嘀”声,祁棠转下门柄走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除了浴室外都没开灯。
冷凉的温度在房内缱绻,不明显的熏香有种植物调的奢侈高级,天光残余,从曲折的窗帘下摆入尾影,略显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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