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宸闭了闭眼,视线已然有些模糊。
转头看向一侧,近旁是白瓷大浴缸。他撑身上去,费力转开水龙头。
花洒洒下,冰凉的水花打湿衣衫。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一些,他再次尝试去拆包装。
这一回终于打开了。
对准蓝色静脉,注射进同色抑制剂。
他轻喘着气,任由冷冰冰的凉水落在身上。手臂垂着搭在浴缸边上,开始尝试开第二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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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发现所有抑制剂不翼而飞的那一刻,余逸飞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今早有人提过让他产生了联想。他立马起身,挨个房间找过去。
希望只是他多虑。
院子里,烧烤宴仍在继续。众人的嬉笑谈闹隐约传了进来。
“差不多了吧,收拾一下。”
“……逸飞在……给他剩点儿。”
声音模模糊糊,并不明晰。但从字里行间能猜出,是其他人准备收拾回房。
他速度加快,终于在靠近浴室时听见了水声。
暖灯亮着,透过门缝渗出。门板上的玻璃一片模糊,并看不清里边发生了什么。
余逸飞敲门:“顾哥?是你在里边吗。”
没有回应。只听得见水花砸在水面,发出哗哗声响。
他尝试扭动门把手,发现轻易转开了,里边没有上锁。
“啊哈哈哈,你说真的?”
“真的真的,而且特别奇怪的是……”
人声愈近。已经离开院子进了客厅,往厨房方向靠近。
这里是一楼浴室,距离厨房只隔一条走廊。
来不及多想,余逸飞径自开门。
“顾哥,我进来了。”
进去的一瞬间,他反手关上门。然后,看清了眼前场景。
浴缸里已积了半池子水,顶上喷头开着,半边水花都洒落在了地面。
地板一片潮湿,聚集起来的水流汇成数道线,汩汩朝地下水道口蔓延而去。
顾千宸就这么穿着衣服坐在地板上。衣衫湿透,白色衬衫紧贴在皮肤上,几乎变得透明,隐约能瞧见肉色。
微蜷的发丝耷拉下来,水流沿着发丝滴下,落在肩颈,沿着锁骨探进了衣领深处。
他半边身子都靠坐在浴缸旁,一只手臂搭在浴缸边上,伸进水里。另一只手紧扣着边缘,像在竭力忍耐什么。
肉眼可见的,是胸脯激烈的起伏。
情况明显不太对劲。
余逸飞上前一步,刚要靠近过去,脚边就滚来几样东西,撞在了脚边。
他低下头,发现是几支空荡荡的抑制剂管。里边的蓝色液体不见踪影,只留下几滴残余。管身透明,底下蔓延而过的水流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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