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难过,不应该把他卷入这件事情的。她不愧是风如晦教出来的,还没察觉自己的心思,就知道要做什么了——面对慕容前辈,攻心为上,让他成为自己的剑,达成想要的目的。分明还没有这样想,已经在这么做了。风如晦是这样,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姬少微跳下了屋顶,装着酒的玉葫芦放在了桌子上。“前辈,很晚了,我们应该休息了。”
慕容翌却不想这样结束。
他说:“你的目的还没达到。”
姬少微:“我不能这么做。”
“你可以的。”慕容翌拿起玉葫芦打开递给她,“并不是你一个人对风如晦有怨,我并不介意帮你杀了他。”
如果让她困扰的源头是“风如晦”,那么解决了“风如晦”就是。
姬少微厌恶地别过头,并不是针对慕容翌,只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打打杀杀可以解决的,杀死风如晦,他带来的影响也不会消除。
“没必要,除了我自己之外,谁杀了风如晦都没有用。”姬少微说,“我会亲手杀了他。”
姬少微感觉自从重新回到这片土地,风如晦的阴影都在笼罩着她,明明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她却还是有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
她还是喝了一口酒,入口醇厚,余韵绵长,胃里也暖和起来,这样好多了。
转身离开之前,慕容翌问她:“难道你和风如晦没有一点好的回忆吗?”
“怎么会没有呢。”姬少微看着脚下灰色的石板反射着月光,“太多了,正因为确实有过,才让人觉得煎熬。”
抬起头,看向慕容翌:“前辈,我可以一直信任你吗?”
“当然了。”慕容翌向她承诺:“无论何时你都可以信任我的。”
姬少微点点头:“好,那我相信前辈。”
她和慕容翌重新坐了下来,风如晦不喜欢酒味,姬少微总能记得盖住盖子,然后换了茶。身边的人换成慕容翌,慕容前辈身为剑客也不喜欢喝酒,姬少微也这样做。
“我需要雪意的父亲。”
慕容翌握住杯子的手定住了。
换做风如晦,这时候一定会嘲讽她“一个男人而已,你竟然会对他产生依赖?”,让她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口,但在她面前的是慕容翌,姬少微放心大胆的坦诚:“我需要他那样的人。”
“前辈还记得吧,我很早之前根本吃不下别的食物。无论是肉类还是蔬菜,每次夹起来的时候总能听到它们在哭喊尖叫,越是靠近嘴边嚎叫越凄厉,后来只能吃下石质的玉藤果维持健康。”
“但是这个病症在我决定不听风如晦的话,用别人的血肉铺就我的王道的那一天,不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