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做了男朋友,窦晟和他总是默契地错开洗澡,即使有空的隔间也不一起。
谢澜嗯了声,“我尽快。”
“不急。”窦晟拽过椅子坐下了,“外头有点小雨腥腥,我问问他们用不用接。”
谢澜嗯了声,抱着洗漱盆往外走。
一场大雨在即,这层没人住的那几间宿舍的门常年不锁,被穿堂风折腾得咣当咣当地砸着门框,此起彼伏。
外市来省训的学生都不在这个楼,整栋楼里就只该有四班的这六个男生,这会还只有他和窦晟回来了。
谢澜进了浴室,把浴巾挂在吊杆上当门帘,在狭小的隔间里掰开水龙头冲澡。
巨大的水花哗啦啦兜头而下,他挤了一手心的洗发水,在头上搓出泡沫,弯腰在水下冲着。
闭着眼睛,黑暗中,忽然听到头顶的灯丝好像响了两声。
谢澜没当回事,直到把头仔仔细细冲了几遍才睁开眼。
黑的。
热水还哗啦啦地浇在他身上,浴室里却有股子幽静,如果凝神细听,还能听见水管往下哗啦啦走水的动静。
他摸索到水龙头关了水,掀开浴巾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的盥洗室同样一片漆黑,再往外,外门缝下没有光,走廊也停电了。
唉,倒霉。
谢澜无语地又缩回去,在盆里摸索着沐浴露那个瓶子,想赶紧洗完出去。
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自己身上哪里打过沐浴露,哪里没打过,手心摸哪都是滑的,只能凑凑合合地抹。
谢澜打完沐浴露,直起身正要去摸水龙头,忽然听见一个脚步声从外头靠近。
他动作一顿。
“谢澜?”窦晟低低的声音响起,“在吧?”
谢澜松了口气,“嗯。怎么了?”
隔着一条浴巾,窦晟在外头站定了,犹豫了一会才道:“停电了。”
“嗯。知道。”
窦晟顿了下,“怕你害怕,来找找你。”
谢澜在浴巾下依稀分辨出某人小腿和脚的轮廓,哦了声,“我不害怕啊,洗完就回去了。”
“好。”
某人说了好,但没走。
谢澜转身把手搭在水龙头上,又重复道:“我洗完就回去了啊。”
“好的。”窦晟又说。
还是不走。
心思念转,谢澜忽然明白了过来,“你不会是一个人在屋呆着害怕吧?”
水房里安安静静,窦晟微妙地沉默了好一会,叹气。
“要不你试试?”他无语嘟囔,“整条走廊没人没声没光,外头哗哗下雨,那个风吹着门来回来回地响,走廊尽头水房还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