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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晟吁了一口气,谢澜落座,他立即用拇指在谢澜大腿上盖了个戳。

对方三辩起身回答了谢澜的问题,又将球踢了回来,这次窦晟直接顶上,一通快语输出,又以更一针见血的进攻怼了回去。

之前彩排时他一直懒洋洋的,这次却像换了个人,一人对战对面二辩三辩,言辞犀利,张口即引经据典,配合时而诚恳时而轻蔑的语气,将对方驳了个落花流水,其间夹着的幽默反讽还引起场下几阵笑声。

加入辩论社这么久,窦晟就没露出过本领。或者说,和大家做了两年同学,他从没认真和人嘴炮过,哪怕在直播间里怼黑子都没这样。

他不间断地起身,时而散漫地单手揣兜,时而用手腕轻轻点着桌子来加强语气,一个人打出了枪林弹雨的气势,对方二辩三辩溃不成军,完全被牵制节奏,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谢澜这个人。

林贝侧头,呆呆地仰望窦晟,傻眼。

可能是男朋友滤镜,谢澜那点搞出乌龙的自闭,在这场口诛舌战中慢慢消散了。

每次窦晟起身,和他视线余光平齐的是西裤下显出形状的胯,和某人轻点桌面时一丝不苟的袖口里露出的腕骨。

很让人在意。

太可耻了,他竟然在辩论赛上躺平溜号,还完全将一开始的荒唐抛到脑后。

直到正方二辩一句质问忽然闯入谢澜耳朵。

“对方辩友一直强调家的归属感,可是世上有多少人在见过各种风景后,还是选择了远方,组建新的家庭,难道在那里就没有归属感吗?我方认为,新的归属感应当更强烈才对,足以覆盖旧人旧物,人的发展是动态的,家的概念也应该随之……”

计时器响,主持人打断:“正方时间已经用尽,请反方回答,请注意,反方只剩下二十秒。”

谢澜听着这些问题,怔了那么一瞬。

放在桌面上的食指轻轻动了下,窦晟正要起身,瞟到他的手指动作,倾侧身子低声询问:“你来?”

谢澜嗯了声,起身。

“新建立的归属一定更强吗?这种更强的错觉或许来自时间积累,也或许来自时间上最邻近的刺激。我方一直在强调‘最初’,最初接触的环境与人形成了归属,这种归属可能被错认为逐渐平淡,但它永远存在。英国诗人曾用一句诗表达思乡——Stands the Church clock at ten to three And is there honey still for tea 教堂的钟停在了两点五十分,还会有蜂蜜来搭配我的茶吗?如果你也曾像他一样在不经意间想到从前,那么就证明,归属感一直存在。”

周围忽然有些安静。

谢澜坐下,在大家看不见的角度,窦晟轻轻地攥了攥他的手。

双方四辩的结案陈词都很精彩。辩论结束,在评委老师讨论结果期间,辩论成员从后门出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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