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有人把“会对你不好”还提前说出来的,真坦坦荡荡做人。
闻骆她腿上往下滑了好多的外套又往上提了提,又帮她理了理鬓边碎发。
“那成,”他说:“生气了可以对我发脾气,但是不要伤心难过。”
可是是你让我难过的。
这句话明栖没有说出口,只感觉心脏一点点揪在一起,呼吸有点困难。
明明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而已,又迷信地告诉自己梦境和现实是对应的,是不是哪里要出问题。
她一贯自信,此时却有了收敛;她从来不怕被人不喜欢不接受,此刻又不能完全坦然。
“哦,Seven,抱歉,让你等了好久。”
陈爱华和盛时烟登顶成功又原路返回,就看到了还在原地未动分毫的明栖。
这僵硬的译制腔响起,闻骆似乎被挑逗到敏感神经一般,气场陡然冷了几分,偏过头,一双沉着冷厉的眼睛望过去。
Beacher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浑身的惫懒收了几分,微微抬了下嘴角。
盛时烟看到闻骆的一瞬间,眼里也闪过复杂不明的情绪。
各有各的情绪,只有明栖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根本没看到这俩人快要打起来的样子,飞快地站起来,“嗖”地一下窜到陈爱华身边,开心道:“你们回来啦,真好我们下山吧!”
这话一说,空气都岑寂了不少,家雀落在干枯的树枝上叫了两声。
闻骆冷冷地勾勒下嘴角,道:“七七,还没给我介绍一下呢。”
都这么说了总不能不引见,明栖又跑了下去,拉过闻骆跟陈爱华介绍。
“LUO, My husband.”(闻骆,我的丈夫。)
“Beacher,A friend of mine from Europe.”(陈爱华,我在欧洲的一个朋友)
虽然她并非有意,可介绍起来,亲疏立见。
明栖又看了下盛时烟,多年来良好的家教告诉她不能在小事上丢了礼仪,可一想到刚刚的梦,小脾气蹭蹭涨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闻骆和陈爱华对视了两秒,很绅士地伸出手:“Beacher先生,幸会。”
陈爱华也回敬。
旁边被冷落到的盛时烟很会给自己见缝插针,朝闻骆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学长,真巧,你也在这里啊。”
闻骆扶正腕表,淡淡道:“不巧。”
这声否定直接叫盛时烟脸色不那么好看,他从背后搭上明栖的腰,缓缓道:“我给七七送鞋子来着。”
“她不太会照顾自己,爬山还穿马丁靴。”
表面上是在说明栖照顾不好自己,实际上是在向人问责——都知道明栖穿了马丁靴,为什么一定要来爬山。
陈爱华虽然是个搞艺术的,但也是个粗大条的男人,这才注意到明栖脚上换了双和整身气穿搭都极不相符的运动平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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