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鼓起腮帮子,胡乱扯了扯袖子。那件米白的喀什米尔毛衣,把她的脸衬得像在发光。
应远知道,那是卓裳裳赌气时的习惯动作。
她小巧的脚踝,在沙发上晃呀晃的,“……欸,阿远你那些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我没有。”应远他没好气地打断她,那些女人,说穿了跟他花钱买来得没两样:“给我担心一下自己,要是被你的璞夏哥知道——”
“不公平。”裳裳看着自己的手,不在意地笑了,“一样是婚前,男人随便怎样玩都没关系,女人却要守贞。”
“有人这样说你了?”他用力按住她肩膀,“谁?”
她摇头,“只是在抱怨啦。”
但应远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他没把这荒唐的想法说出口。不可能……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姚璞夏和他这种人渣垃圾相反,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裳裳。
卓裳裳勾起嘴角,“阿远,你在乱想什么?”
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两人的默契,就已经是心照不宣。她揽住应远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脚勾着他,肌肤的温暖迎面而来,“哥才不会让我伤心。都只是别人在造谣啦。”
所以,她的故作轻松,他有可能会没察觉吗?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女孩依在他怀里,随着他胸膛轻轻起伏。
他的太阳穴深处又剧烈疼了起来,“卓裳,她们只是觉得好玩,想看好戏而已。”
“但是,”裳裳蓦地扬起一抹笑,像融在舌尖上的刨冰般,又冽又甜,“不觉得很好玩吗?我从没想像过,会和阿远发生关系呢。”
“我也没用那种眼光看过你。”应远回答,“从没有。”
“所以,”她像只猫般腻着他,发丝蹭过他的下巴弧线,留过醺然的香气,“做吗?”
应远在外头一直很轻浮,对朝他前仆后继而来的女人们,或对他那铺张地过于坦荡的人生——这小子都是那样,但他绝不会那样待她。
是,她对他,永远都可以不知好歹。
应远握住她的手腕,冒犯地将她拉向自己。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她那样湿润的香气里,彻底醉了。拨去她脸颊上的头发,在那样的动作里,仍有他熟悉的亲昵,有友情、亲情……
却像一夕间被谁给蛮横打翻似的,混乱得一蹋糊涂。
卓裳裳扬起脸,忸怩地像要吵架,“会痛呀,放手。”
应远嗤地笑了起来,松开她的手。
像要展示什么似的朝她张开手掌,先是抚上她的脸,再用手掌牢牢地锢住她的脸,让她完全面向自己,仰起白皙的颈子。
小时候,同龄的孩子都讨厌她,明目张胆地嫉妒她——他没少痛殴过那些垃圾,长大后,那些人却反蓄意围着她,开始想从她身上捞到好处。
即使被这些丑陋的恶意环绕,卓裳裳仍是甜美得慑人,她像玫瑰,渗得出蜜的玫瑰,可她有刺,而且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