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兑兑连着两周末都回家,但总是往外跑,不是用来和父母温存撒娇,也不是用来和哥哥约会打闹。
和父母告别后,东妸看着她往张家方向走,感慨道:“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挺好。”
“看着长大的孩子,当然好,我们也放心,不像一些乱七八糟的.....”东不嵊思及庄腾宇的汇报,有些忧虑,“心思深,太能藏事了,肯定不能让那人接近兑兑。”
他们从女儿嘴里听过很多次“谢霁安”这个名字,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不同寻常的满意和喜爱,东不嵊早早地把他调查了一番。
这段时间小魔王没闹出什么大事,这已经够让人欣慰。东妸淡笑,淑婉温柔,主动握住他的手,“她懂得是非,孩子们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武断了。”
东不嵊却是很笃定,“兑兑还小,能懂什么,肯定是有人勾引她!”
可是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讲了她也听不进去,他打算过段时间把谢霁安从剧院里弄走。担心东妸多想,他没把兑兑和申闵独处一室的事情告诉她,那种奇怪的微妙感,他仍疑心不是一个巧合。
张家门口停了一辆小车,东兑兑打开后门,发现没有张蹇身影,望向前座,“诶,司机是你啊。”
“没喊司机,过来坐前面。”他招手。
她想起上次兜风的经历,把副驾驶座的毛毯打开盖到腿上,“不把你当危险分子了,姐姐信任你,”
张蹇不服,“真是危险份子才刺激呢,你还敢坐吗。”
说完,脚踩油门用力起步,油门轰声顿启,霎时便驶离了原地。
江阜距离东城车程不到一个半小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张蹇思索着等一下要怎么开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心口突突直跳,竟是比梦里的自己还无所适从。
停了车,她带他穿过一片稀疏林地,指向半山腰的一栋房屋,“我哥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早几年我们全家也爱来这里住,晚上如果在这里放烟花.....”
东兑兑说了半天,感觉他太过安静了,“喂,你怎么不说话?”
他喉中如揣了千斤顶,越发忐忑,“听你说呢,烟花怎么了?”
这块地做了旅游开发建设,寺庙在江水下游,临近年关,香火很旺。江滩上喊声和热浪一波干过一波,被风卷上来,连接两岸的廊桥已经有点年头,两侧设有宽大结实的木凳,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
他们走上廊桥,“有一年,新年倒计时,就是从这上边.....”
张蹇再次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快步走到她面前,正要开口时,不远处突然有了异样的响动。
桥面很长,他们还没走到一半。张蹇拦住她时,桥面好似都跟着隐隐动了起来,周边人声鼎沸,偶尔有孩童跑过,东兑兑怔了怔,头顶划过重物晃动的危险闷重声,她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栏杆站稳。
有人突然尖叫,桥顶有青石簌簌下落,裂缝挪动大开。“轰轰”声开始加大,桥身都跟着不自觉地轻微挣动摇晃。张蹇循声望去,慌乱后猛然回神,判断前后去路后,飞快拉住她的手朝回跑去,“走!”
一道梁柱混着石块嚯地往下落,有人被砸到,躲避间从高处掉到了冰冷江里,桥下停靠的观光船也遭了飞来横祸。中间的桥路还没有被截断,桥上行人反应后,撒腿抱头往两头撤去,一时之间十分混乱。
眼看断面越来越大,一道木柱摇摇欲坠仿若催命符,最后几米,张蹇不再拉着她跑,而是折到她身后直接把她扑倒,手臂半拱护着她的头,力气大得移不开。
桥顶的骤然崩裂到完全停止短短不到五分钟。
岸上的人惊呼不断,从事发的那一刻到现在,光只是拿眼睛看着都不约而同地有种劫后余生的窒息感,有人拍照,有人打电话。这眼瞅着要过年了,遇上这档子祸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张蹇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她身上,骨头好似都卸下来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喘气粗重,一次呼气被颤成几段,声音也好像有些痛楚,“等一下再动,我腿没劲。”
“张蹇?”东兑兑牙关发颤,粗粝的石子剐得她脸疼,她有几秒钟都失去了听觉,心有余悸地转头朝周围看了看,“怎么了,你起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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