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今夜注定不是个安稳之夜。
丑时刚过,脑瓜子转了一晚上刚有些朦胧睡意的傅长乐隐约听到院外传来响声,软塌之上的十三猛地蹿醒,和潜入武林盟查探消息的听风阁侍卫打了个照面,才知道是灵堂又出事了。
“你是说,邱一阳也诈尸了?”
傅长乐批了件长袍,十三又用大披风将人裹严实了,才推着轮椅和风秋影等人往前厅赶。
这会儿整个灵堂已被毁了大半,端端正正摆在正中央的两具冰棺碎了一地,赵稚丽僵青着脸埋在尖锐的硬冰堆里,而本该同她一样早已成为一具尸体的邱一阳竟张着血盆大口,直直扑向角落处的巫情——
“爹!”
邱玉平疯了一样扑上去拦他。
“爹!是我啊!爹!”
死后诈尸的邱一阳却是认不出眼前的亲儿子,他一个扭头,张嘴狠狠咬下——
“啊!!”
邱玉平一声痛叫,肩头竟硬生生被邱一阳撕咬下一块血肉。
“阿郎!!”
躲在他身后的巫情发了狠,密密麻麻的蛊虫冲向满嘴鲜血的邱一阳,争先恐后钻进他的耳朵、鼻子还有眼睛,没过多久,原本还保持着人样的那张面孔开始迅速腐烂,露出皮肉之下红白相交的血骨。
饶是在战场上见惯死尸的傅长乐都被眼前这一幕惊了一下,武林盟的下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阿郎,阿郎你怎么样!”
巫情抱着邱玉平的手止不住地发抖,衣袖里的瓷瓶子乱七八糟甩了一地,她颤抖着手抓起一个碎瓷片,嘴里神经质地不断重复道:“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邱玉平肩上被撕咬的伤口深可见骨,他痛的整个人冷汗直冒,却依旧咬着牙艰难道:“把化、化尸蛊收回来……”
巫情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用碎瓷片在自家左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忙不迭地将喷涌而出的血全部挤在邱玉平的伤口上,连声音里都带上了颤音:“出来啊,快出来啊……”
邱玉平的体温在迅速流失,脸色变得煞白,额头隐隐带出一点青色。
巫情急的带出了哭腔,她的左手腕上已划了四五道伤口,可还是不够,还是不够。
眼见邱玉平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发僵发硬,巫情一咬牙,将手中的碎瓷片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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