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乐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惨烈,十三心疼的厉害,忙问了封悠之这药后能不能喝水吃糖,得到肯定答复后又忙忙碌碌准备好温水饴糖和果脯,才终于小心翼翼将药递到她嘴边。
封悠之被这一幕弄得牙疼,忍不住低声低估了一句:“喝个药而已,是能苦死她么。”
而影九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当年的小公主抱着长弓在影卫营替小十三找场子的往事。
小公主好胜,磨破了手还咬着牙朝最爱闹十三的影八射了最后一箭,她自己还没怎么着呢,小十三就已经急的不行了,被沾着盐水的倒刺鞭抽了十鞭都没吭一声的人,愣是抱着药对着一个磨破皮的伤口手足无措。
十几载时光疏忽而过,当年手划个口子都会惊动整座皇宫的小公主早已不会喊疼,心疼她的父兄已逝,庇护她的大梁已亡,只有她的小十三一如往昔,会因为她的皱眉着急忙慌的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想到这里的影九连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眼中宛如老父亲的欣慰笑意,只顺着封悠之的话调侃道:“苦死到不至于,只不过某人怕是要心疼死。”
目光一直在几人间来回打转的风秋影听到这话终于没忍住:“阿九,你和俞姑娘,你们不是……”
状况之外的影九茫然地“啊”了一声。
倒是终于喝完药、嘴里还含着糖的傅长乐心气不顺,接着这话冷笑道:“阿九啊,或许你可以解释一下令兄见面时的那一句‘弟妹’?”
影九一听到这称呼就知道大事不妙,于是急急忙忙将炮口对准自家兄长:“差点忘记问了,哥你之前乱叫什么?”
“不是你自己之前说……”风大阁主神色一秉,学着他当时郑重的语气开口道,“抱歉哥,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我现在必须到她身边去,我已经错了一次,哥,我绝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盯着屋内几人微妙的目光,影九简直头皮发麻,举着爪子艰难道:“我可以解释,但这涉及到……”
他话没说完,但除了风秋影之外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会涉及到傅长乐前朝长公主的身份。
大梁的靖阳长公主,大庆被追封的睿仁皇后,这天下人眼中早已死去的敏感身份到底不好提及,傅长乐挥了挥手,算是放了他一马。
影九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才终于有心思对着兄长抱怨道:“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殿、喜欢俞姑娘,她是我,唔,是我恩人的妹妹,不是,哥你到底怎么会以为她是、是……”
“弟妹”这称呼影九实在说不出口,只瞪了他家哥哥一眼,低声嘟囔道:“白长了张冰山面瘫脸,一天到晚不知道都脑补了些啥。”
被亲弟好一顿吐槽的风秋影不背这个锅:“你当时神神秘秘的不肯让阁里知道你的行踪,又说了这样一番话,况且风轻也说你是去追心上人去了……说起来,怎么一直没见这风轻和风扬?”
密林之中正吭哧吭哧砍树的风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叹气道:“肯定是我们上岛后太久没传信回去了让阁主惦记了。哥你是不知道,阁主知道副阁主要来追心上人后死活要跟着一起来,好说歹说才被我劝下了,这么多天收不到我们的回信也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哎,我该怎么告诉他,副阁主这没用的,还比不上十三那冷冰冰的木头会讨姑娘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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