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悠之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防不自己动手替傅长乐降温,想他一个现代医学生什么没见过,只是这会儿他一个光杆大夫根本腾不开手。
“我现在就去开药方煎药,这药火候难掌握,估摸需要半个时辰。”封悠之倒了半坛烈酒在大棚里,然后又不放心道,“记住这半个时辰内要反复擦,先把体表温度给她降下来。还有,尽可能多喂她水,尸瘴加高烧,别弄得缺水了。”
卧室内只剩下十三和傅长乐两人。
除去外衫的时候十三才发现傅长乐现在的身体当真是消瘦的厉害,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底下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纤细的手腕盈盈不足一握,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将她折断似的。
不该是这样的。
十三用烈酒擦拭着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冒出来,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殿下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殿下,能拉开最重的弓,爱喝最烈的酒。
她的手上有练弓磨出的硬茧,她的唇边有最张扬明媚的笑容。
他的殿下是那样鲜活又热烈的一个人。
她不应该这样苍白又脆弱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尊随时会破碎的琉璃娃娃。
十三握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
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殿下健康又肆意地活着?
他只想要他的殿下,好好活着啊。
“左护法!左护法!”
突然的推门声终于打断十三烦乱的心绪,他未转头,只听见风轻咋咋呼呼跑到床边,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十、十三,你和左护法……”
她说了一半又觉得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看着十三忧心忡忡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道:“左护法还好吧?”
十三不答。
风轻看他专注低着头照顾傅长乐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房间里十分多余。
她一跺脚,跑去出找到刚刚洗漱完毕重归人样的影九,恨铁不成钢道:“阁主你怎么还在这磨磨蹭蹭,赶紧去照顾左护法啊!”
影九被她这态度弄懵了:“十三不在?封悠之那里缺人手了?那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搭把手啊!”
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风轻心累了,也懒得自家管扶不上墙的阁主大人的感情事,轻咳一声回归正事:“阁主,你们失踪这段时间,山庄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