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如果停不了,就小一些,小到打伞走路不会被雨水溅湿脚背的程度,她就可以让烟烟来接她。
回去的路上也可以跟烟烟说她今天这两节课上得很难过很难过,感觉世界被乌云笼罩得密不透风,路也被荒草荆棘挡住了,她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同学。”
一声轻唤打断了桑念的不着边际的神游。
扭头时,面前被递上一把规整的黑色折叠伞。
握着伞的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被黑伞衬得冷白,白到可以清晰看见薄薄一层皮肤下面脉络明显的青色血管。
简单一个递伞的动作被做得赏心悦目。
桑念眨了下眼睛,顺着这只手抬头看向伞主人。
入目是更赏心悦目的一张脸,双眸深邃温润,嘴角弧度清浅柔和,见她看过来,笑意更矜雅柔和一层。
“忘了带伞是吗?”
大雨哗啦的声音被隔绝开,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鼓动着她的耳膜:“我正好有多一把,借给你用吧。”
“女孩子娇贵,最好不要淋雨。”
他的话音和暴雨一齐落下,桑念本以为已经凉透的心脏猛地一跳。
随后便是持续的加速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
快到几乎跃出喉咙,大声到她都怀疑纪砚白是不是也能听见。
没错,这个男生就是纪砚白。
清隽到已经成为标志,足以让人一眼难忘的一张脸,几乎是在看见的瞬间,桑念便认出了对方。
世事就是如此妙不可言。
她之前明明是见过他的,在校门口,在图书馆前,在明德广场,在实验楼,在公开课教室......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让她产生现在这样难以言喻,微妙而冲动的心思。
他像是救世主。
她呆呆地在脑海冒出这个书面到夸张,却出奇贴合现实的想法。
在她摔了个大跟头,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在她面前蹲下来,他笑着给了她一颗糖。
还笑得那么好看,好看到在她灰蒙蒙的世界照进了一缕阳光。
突如其来的情绪陌生而热烈,热烈到桑念第一次被大脑的凝滞阻断了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的拒绝。
尊崇着“女孩子的不拒绝就是默许”原则,纪砚白应该是赶时间,将伞递到她手里,温声简单说了两句话便撑着伞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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