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贵妃这个身份,确实比一般的公侯要尊贵得多,几乎等同于亲王了,所以乾安伯这个礼,顾恒也是受得的。
“乾安伯不必多礼。”顾恒脸上淡淡的,“漏夜前来所谓何事?”
乾安伯不复清晨那般疾言厉色,脸上总是堆着笑容,先是看了一眼顾瑜,随后道:“今晨殿下要为长姐讨和离书,下臣言语无状得罪了殿下,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哦,原是来道歉的,那自不必了。”顾恒摆摆手,“我这人没什么可得罪的,也不在乎得罪了谁,若无正事,老伯爷请便?”
“别,”乾安伯连忙制止,“是下臣有事想请殿下帮忙。”
打脸来得太快,饶是乾安伯这般厚脸皮的,说话间也觉得老脸臊得慌,吞吞吐吐提不到正题上。
顾恒原本想了其他的法子,想从甄家拿到顾婉的和离书,可眼下甄家怂得快,卫明桓一纸诏书便让他们吓破了胆,忙不丢就上门,搅得顾恒毫无成就感。
他嗯了一声,“什么忙?”
“殿下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想来在陛下身边也是说得上话的。”乾安伯的语气愈发低声下气,不自觉连背也躬了下去。
顾恒文稳着没说话。
乾安伯继续道:“老夫那几个小儿在廷狱多日不得见,烦请殿下在陛下跟前说些好话,让下臣去见上一见。那日他们挨了杖刑,只怕身上伤的不轻,如今已有多日了,下臣实在担心得紧,哪怕是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话陛下就一定会听呢?”顾恒微笑着,“毕竟我还年轻,也许久不在京都城,想来没有老伯爷在天家心中的分量,此事还得老伯爷亲自去周旋吧。”
乾安伯听到这话,在心里暗骂顾恒这个小兔崽子,谁不知道如今你进了陛下的后宫,还是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贵妃,陛下后宫空无一人,唯有你这个尚未正式入宫的男妃,可见你不得宠谁得宠?
偏偏在这儿装大尾巴狼,我都这般低声下气了,就差当场跪下来求你了,你还想怎样?
若不是子嗣皆捏在陛下手中,乾安伯定然不会将一个承欢男子身下的人放在眼里,如今他求遍了各家府门,唯有顾恒这里是个突破口了,自然是不肯放过。
于是他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笑嘻嘻地说道:“殿下今日上门,和离书忘记带走了,下臣这便帮忙送过来了。”
顾恒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封书信上,“老伯爷已经写好了?”
“自然是写好了,本来今晨就要写的,只是殿下与瑜公子,婉小姐走得急,这不……”乾安伯双手恭敬奉上,“下臣便不辞辛劳上门搅扰,还请殿下收下此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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