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璃站在门前仰头看他,“晚安。”
裴行止有些疑惑,“晚……安是何意?”
疏璃愣了愣,“还没有人对你说过晚安吗?”
见面前的人摇头,疏璃略略弯起眼角,眼波温软动人,轻声道:“是喜欢你的意思。”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良久,疏璃笑出声:“骗你的,晚安的意思是祝你安眠。”
裴行止失笑般摇头。
疏璃进了门,听到身后男子朗润温柔的嗓音说:“晚安,疏璃。”
第二天,裴行止早起后发现疏璃还没出来,以为他习惯晚起,并没有在意。去健身房待了半小时,等王阿姨做好了早餐,他敲了敲疏璃的房门:“疏璃,该吃早饭了。”
里面没有应声。
裴行止等了片刻,有些奇怪,推门走进去。
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声沉重,裴行止把灯打开,发现疏璃紧紧闭着眼,脸颊潮红,鼻尖上是细密的汗珠。他伸手一探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裴行止拿张毛毯把疏璃一卷,打横抱起快步走出去,急声吩咐王阿姨:“给小刘打电话,让他马上到楼下。”
大G呼啸着奔向医院,裴行止抱着疏璃坐在后座。男生缩成小小一团靠在他怀里,睡得昏沉,忽然挣扎了一下,用力皱着眉,阖起的眼睫末梢沁出一点水色,一副难受又不安的样子,含糊不清地重复喃喃着什么。
裴行止凑近一点,好几遍后才听清。
他哽咽着,在小声叫妈妈。
……
疏璃好像做了一个冗长失真的梦,梦醒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被布置得温馨漂亮的病房里,手上还在输液。
他略略转头,床头的花瓶里摆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而坐在旁边低头看书的年轻男子面容沉静,长睫低垂,窗外天光照在他的脸侧,是比百合花还更好看的雅致温柔。
他有些愣怔。
裴行止察觉到什么,一抬头见他醒了,忙放下书坐在床边,问疏璃:“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疏璃睁着眼睛呆呆地看他,忽然飞快坐起身,扑入裴行止怀里。
裴行止愣在原地,半晌才温声问:“怎么了?”
疏璃伸手紧紧环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一言不发。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裴行止肩上。
病房里一片静默,花香低回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