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两人任何细微的神情,都无法逃离对方的眼睛。
陆潮生将他的情态看得分明,却只是把唇上的两手翻了个面。
他将温雁晚的手背朝向自己的面颊,指尖强势插入指缝,十指紧扣,唇瓣凑了上去,开始细细啄吻。
“你可以的。”陆潮生嗓音低哑,垂下的眼睫里,尽是翻涌的暗潮。
“你可以的。”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说给温雁晚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炽热的触感在温雁晚指间不断游离,像是一块燃烧的烙铁,从肌肤上滑过时,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烙印。
温雁晚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架在火架子上烤,一面是被炙烤的疼痛,一面是拼命想要逃离的欲/望。
如同被枪抵住了咽喉,有危险人物正在强迫他面对什么。
终日伪装的猎手,在此刻终于尽数撕毁了他无害的外貌。
裸/露在外的,却是比那自以为是猎手的傲慢猎物,更加危险的心。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陆潮生不断强调着这句话,微薄嗓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笃定与偏执,“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温雁晚感觉头疼。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招惹到了一个怎样的人物。
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对方在卫生间答应得那般干脆,是不是蓄谋已久。
“陆少,请你冷静一点。”温雁晚尝试将手背翻转回来,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已是将两人的手,死死镶嵌在一起,像是将血肉都融在一起。
他不愿伤害到对方,不敢用力,心里却窝着火,只能隐隐将情绪压了下去,尝试与对方讲道理。
“陆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就算逼我,我也不可能做得到。”
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对他有如此执着的追求,明明说好的,只是一场交易。明明从一开始,就只是你情我愿。
为什么一定要他拿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他想不明白。
温雁晚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陆潮生却不怎么理会。
他的唇贴着温雁晚的指尖,鼻尖在上面轻轻摩擦,嗅闻着那一抹熟悉的气息,如同迷醉的瘾/君子。
“是不是因为钱?”他道,“如果我给你一千万,你愿意把心送给我吗?”
简直不可理喻。
温雁晚与他说不通,他松开禁锢着陆潮生的手,将对方的身子从自己身上用力掀了下去。
没有控制好力度,陆潮生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发丝从耳后滑落,扫在脸上,有些许狼狈。
温雁晚眉头微蹙。
指尖轻微动了动,忍住想要伸手扶住对方的冲动,温雁晚走到门前,两手扶住门前的围栏,指尖微微缩紧。
音乐声逐渐放缓,轿厢朝着地上缓慢逼近,世间万物在不断放大,像是从梦幻的世界里脱离,恢复了原本的姿态。
“陆少,”温雁晚背对着陆潮生,头微微低垂着,后颈线条从肩胛绷出一条弧度,脊背宽阔,“如果你始终不愿意放弃这个念头,我将重新考虑,我们两人的这场交易了。”
嗓音沉闷而沙哑,这副模样,也不知是不敢面对谁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