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向云山看到了是什么心情。
温雁晚脸皮厚,假装没看见陆潮生怪异的表情,发完消息,手指拿着手机转了转,显然心情十分不错。
视线看向陆潮生,忽然伸手搂过他的脖子,挑眉:“怎么样,陆少,等会儿是跟我回去?”
语气轻佻,动作也流氓,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十分欠扁。
陆潮生拿眼尾轻轻瞥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明晃晃写着“明知故问”四个字,表情冷淡。
有了毛爷爷的光环,温雁晚只觉得,自家小金主这“傲娇”的小表情简直可爱极了。
没再逗他,温雁晚当即在手机上叫了辆车,直接回南石路去。
雨已经彻底停了,车里闷,陆潮生将窗户降下一点。
夏风混着湿润的水汽,吹在脸上,很轻,也很温柔。
离开宽大的马路,逐渐行驶进摆着摊贩的狭窄街道,陆潮生敏锐地察觉,温雁晚情绪变了。
从几分钟前的欣喜、振奋,变得舒缓、沉静。
车窗外,几缕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落在半透明的玻璃上,被不断变化的角度切割,化作了彩色的弧。
从陆潮生的角度可以看见,温雁晚精致的侧脸就映在里面,随着破碎的光斑隐没起伏,明灭不定。
车停在了街口,南石路的巷口太窄,再往里,就进不去了。
再一次踏入这片斑驳的土地,陆潮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毕竟上一次他来这里时,还是以跟踪狂的身份。
偷偷摸摸,卑劣龌龊,就像黑暗里潜藏的鬼影一样,见不得光。
虽然这次也没多少——用金钱收买未成年高中生的金主。
外婆的家真的很旧,几十年前的老式房型,入口低矮,老道也十分狭窄。
垂垂暮已的老人家,哪里容得下两个半大小子180多的大高个。
陆潮生几乎是紧挨着温雁晚,从一楼一直爬到了四楼。
推开门的时候,外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啃馒头。
面前摆着一个低矮的茶几,茶几前是一台破旧的老型电视。
电视没开,灯也没开。
昏暗的小屋里,寂静无声,身型瘦弱的老妇人蜷在沙发角落,安静得仿佛稀薄的空气。
温雁晚上学去了,一日三餐都在学校里吃,只有晚上才回来。
她舍不得煮米,也舍不得开灯,她想给温雁晚攒钱,供他读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