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不意宋棠要说的事是这个。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宋棠自顾自问:“是不是也牵扯到了臣妾?”
“原是没有想过这些的。”她皱一皱眉说,“只最近又是噩梦又是生病,且那一日陛下未曾叫大家晓得是什么,臣妾忍不住多想了两分。如若那般,臣妾……”
“虽则告诉自己,那样的事情当不得真,但又难免忧虑。”
宋棠仿佛在认真苦恼这个问题。
“臣妾也知实在不应该如此,可这几日清醒的时候,常常会想,倘若当真叫人用些个肮脏手段害了,若说臣妾有什么遗憾,许便是未能陪得陛下久一些。”
落在裴昭耳中情真意切的话令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他反握住宋棠的手宽慰道:“不会有事的。”
宋棠惨淡一笑:“也只有陛下在臣妾身边,臣妾才能身心松快了。”
裴昭思忖间说:“如若实在忧虑,朕择日请皇恩寺的大师入宫,做一场法事,解了你这心结。”
宋棠诧异道:“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裴昭顿一顿说,“各宫各殿皆是这般,便不碍事了。”
一句话似乎叫宋棠红了眼。
她别开脸,像在忍着眼泪,须臾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臣妾何德何能叫陛下这样操心?”
裴昭却笑:“不是你自个说的么?”
“你是朕的人,朕疼你宠你乃是天经地义。”
宋棠再无法克制般扑到裴昭怀中,一双手臂搂住他脖颈,脸埋在他肩窝处,呜咽的一声:“陛下又要惹臣妾哭。”
裴昭愈笑:“朕可怕了你了。”
说话间他把宋棠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侧身抱住她:“朕往前是没有说过,但今天不得不告诉你,你哭起来当真不好看。为着你在朕跟前的形象,也少哭一些。”
宋棠在心里暗暗翻个白眼呵他。
面上举起小拳头在他胸前捶了两下,气道:“陛下取笑臣妾!”
裴昭轻笑一声,未再说话。
宋棠便也格外顺从倚靠在他身前,做足温柔小意模样。
对裴昭提出的请皇恩寺的大师来宫里做法事,她深觉不错。旁人或以为,裴昭是为着沈清漪才有此安排,可到底过得这些日子,沈清漪又焉能不知不是那样的?
皇恩寺的大师届时入宫做法事,太后娘娘不会不关心。
知一切因沈清漪而起,太后娘娘又该做何想?
近来后宫风波都与沈清漪有关系,沈清漪而今倒比她扎眼几分。
太后娘娘也当有所反应了。
很好。
这样也算有人陪她一起难受,她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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