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春一怔,再劝得多少句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便知沈清漪心思。
她无奈叹一口气,端着药退下了。
……
“生病不喝药想干什么?”
得知沈清漪昨夜淋雨昏倒、今日闹脾气不肯喝药的事情,裴昭皱着眉问。
魏峰回答不上来,也没办法回答。
裴昭抬手摁一摁眉心,淡淡说:“也罢,随她去了。”
口中虽是这样说的,但这件事从白天到夜里,始终萦绕在裴昭心头。
临到歇寝之前,他问魏峰:“婉修仪后来可曾用药用膳?”
得到否定的回答,裴昭挥退魏峰,陷入沉默。
在床榻旁枯坐过半晌,他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取过一个匣子打开。
匣子里躺着沈清漪的出现在冷宫的那个荷包以及昨日沈清漪命人送来的信。裴昭拿起那个荷包,盯着看得片刻,手指摸索着上面的花纹,眸光深沉。之后,他将荷包放下,动作微顿,仍将那封信笺拿在手中。昨天未被开封的信,到得今日终于有人读。
一字一句看罢,裴昭拿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收拢。
长叹一气,他将信重新封好连同荷包放入匣子里,从侧间走了出去。
“备轿。”
裴昭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魏峰,“摆驾芙蓉阁。”
沈清漪固执不肯吃药,怜春白日又命人去请过一次太医,她也不想理会。
这么做好不好、对不对她已不不愿多想。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
左右那个人都是不在意的。
经历这么一场,她愈发清楚,昭哥哥是她的天,是她的地。若他不要她了,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早已没有家、没有亲人,无人可依,无处可去,她只剩下他,也只有他了而已。
沈清漪想着这些,默默的流着泪。
她身体缩成一团在床榻上,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理。
当耳中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时,沈清漪意识到那是属于裴昭的脚步声,心下一喜,这欢喜却很快覆灭了。许又是她的幻觉呢?从昨夜开始,这种情况已出现太多次,她是太过想见他才会变成这样。
“为何不吃药?”
更为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清漪的身体僵硬一瞬,徐徐睁开眼。
眼中刹那映入属于裴昭的英俊面容,她心口狂跳,也被他脸上的淡漠刺痛。
沈清漪没有回答,别开脸,眼泪又流了下来。
一片寂静里,她手指攥紧锦被说:“臣妾病弱,未能起身行礼请安,还望陛下恕罪。”
裴昭听言,俯下身去,扳过沈清漪的身子,让她直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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