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要弥补之前的疏忽和伤害,应该就是等他们回京后把太子之位还给朱恒,这是他对朱恒这二十年来最大的疏忽和伤害。
朱恒的关注点和曾荣不一样,通篇读完,他的目光停留在他出生那一段,这里有两个关键词,弥补和救赎,弥补他懂,可救赎呢?
“阿荣,你说,我大哥的死是否也和那个女人有关?”朱恒沉默了好一会,方低声问道。
“阿恒,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大人都有可能因为各种缘故离去,更何况是半岁的孩子?再有,也有可能是就医不及时或其他……”
后面的话曾荣没有说下去,因为就医不及时的责任也可能在皇上身上,不说别的,朱恒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还有,曾荣记得覃初雪说过,当初那个孩子没了之后,论理,先皇后应该好生调养些时日再要第二个孩子,可问题是,嫡长子不出,太后不让皇贵妃生孩子,皇上为了让他心爱的女人如愿,只得急急又让先皇后怀上了。
这一胎,果真耗尽了先皇后的精血,朱恒出生时本就有些先天不足,全靠后天喂养得当才活了下来。
最可怜的是先皇后,她不仅伤了内体,以后再难怀孕,外体也跟着受损,再加上心情不好,郁郁不乐,身体很快就垮了,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真要计较,这些罪孽跟皇上脱不了干系,因而,曾荣把话收住了。
朱恒和曾荣朝夕相处这么长时日,自然能读懂她的心思,故而,见她话说一半就住嘴了,呵呵自嘲一笑,“连你也没法为他编下去了?”
“阿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们往前看,别再去追究过往,你一定要明白,若是你执意于过往,最终伤害的是你自己和皇上,受益的又会是谁?你想想,那些年你们父子相见如冰时,那些人是不是也跟着忽略了你?是后来见皇上开始关注你了,他们才按捺不住了,一个个蹦跶出来了,是不是这样?”曾荣劝道。
“阿荣,你放心,我没有执意于过往,就是看到这封信有点意难平,孰轻孰重我掂的清。我,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一个人到底会有多爱另一个人才会置自己的骨肉于不顾。还有,既然这么爱她,当初为何不坚持娶她?为何又要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朱恒长叹一声,把手里的信纸叠了起来。
“别说皇家,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也有诸多小妾的,可能是为子嗣的繁衍吧?”曾荣说到这个问题也是闷闷的。
前世,她做了徐靖的妾室,也想着替他生儿育女,可终究斗不过王楚楚。
说“斗”或许不太准确,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妾室,出身也低,又是孤身一人,和王楚楚压根不在一个级别上,凭什么和人家斗?
这一世,她虽贵为皇子妃,可出身同样不高,之前因为朱恒不能人道,她不必为这些事情烦心,可随着朱恒的情况好转,她也免不了会遇到同样的难题。
她会怎么做呢?
或者说,她又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