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站立,也不敢让他突然一下就直接站起来,而是由曾荣推着他到栏杆前,让他抓着栏杆慢慢站起来,这个过程没人帮他,只能靠他自己,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他的双腿究竟是否能承受得起他身体的分量。
若是过犹不及,损伤到他的膝盖就麻烦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扶着栏杆站起来的动作,朱恒练习了整整三天,可也仅仅是能压着栏杆站起来,还得把一部分身体重量用手分到栏杆上。
若说之前的把脚放到地上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么这次的站立就像是千万枚针头在扎,以致于他的五官经常疼得变形,面露狰狞之色。
曾荣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半途而废,又一遍接一遍地重新来过,好几次心疼得直落泪,总算明白为何之前陆大夫并不赞同她陪着他复健,确实太折磨人了,不仅折磨她,也折磨朱恒。
不过这种陪伴也有个好处,能让时间过得快些,毕竟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再苦也是甜的。
这不,朱恒还没真正学会站立,日子却又滑进了七月,龙策那边的事情还没弄清呢,他们又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那个被押解进京的罪犯在河间府境内落水身亡了。
江东听到这传闻忙去了一趟狮峰山,回来后告知朱恒,说是前些时日果然有人来暗中查访过杜家。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在他见过杜氏夫妻后,就把他一家藏起来了,否则,估计他们两个也难逃厄运。
这件事又极大地刺激到了朱恒,朱恒又修书一封,连同这次的骚乱事件,一一禀明,这封信他一共写了两份,一份走驿站,一份交由钱铎,秘密送往京城交给钱镒,让钱镒送进宫,若是钱镒不在京,则由徐扶善转交。
又半个月后,朱恒没有等来京城的来信,却又等来了一次无妄之灾。
这天,朱恒练习过后又是一身大汗,曾荣推他去净房,唤了小路子和小海子伺候他沐浴,她自己则出来给他找身换洗衣裳,哪知她刚打开柜门,净房就传来朱恒的惨叫声。
曾荣忙跑了进去,一面吩咐小路子就去叫陆大夫一面问缘由,彼时朱恒已被小海子抱了出来。
得知朱恒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脚,曾荣也顾不上桶里的东西,先查看了下朱恒的伤口,见是一对黑色的孔眼,孔眼处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曾荣知这是蜈蚣咬的,且还是毒性极强的蜈蚣,于是,她也不等陆大夫,一面飞快地扯下自己的腰带绑住了他的小腿,一面又命小海子去找了把锋利的匕首来把朱恒脚上的肿包划破,把里面的毒血挤出来,为免清除得不彻底,曾荣还趴上去吸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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