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觉得欧阳思这话未免太危言耸听,不过众人见皇上并未开口,也就私下议论议论。
欧阳思也听见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略一犹疑,继续提出自己的解决之道,意即颁布限田之法,把这些游民与田地捆绑起来,降低税赋,禁止奸贪,游民有了自己的家业,谁还会去四处流浪,谁不愿意安居乐业?
至于另一个弊端,异端者,欧阳思也提出此类人“本无超俗利世之智,而徒窃其减额逃刑之利,不工不商。不农不士,以自便其身。且其倡无父无君之教于下天,将使流风之未可已焉。”
这种人危害之大众所周知,欧阳思提出的解决之道是应端正风纪,严禁此类人四处游荡祸害乡邻,应强行命他们归农,若有不从者,以司法论罪重罚。
说完游民之弊,欧阳思提到冗杂之弊,其曰有三,一为冗员二为冗兵三为冗费,欧阳思也分别讲述了三者的社会危害以及解决之道,期间也铺陈了些他从史籍中看到的实例来佐证他的观点。
总之,这番应答条理清晰,思路明晰,有理有据,尽管有些观点略有夸大之嫌,可孙实见皇上没有追究,他也就无须枉做小人,给了一个还算中肯的评价,肯定了欧阳思的文采,强调这篇策论若细加雕琢,也足以在殿试时问鼎他的探花之位。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吏部尚书指出,朝廷已于前年开始减赋,每年官员们的考核也很是严谨,怎么还有可能存在盘剥之风?
因此,游民众多真正的缘由绝不可能是苛捐杂税或被贪官污吏盘剥,而是他们本性怠惰,这种人就应该直接严惩,哪还需送他们田地去教化他们!
吏部尚书一开口,兵部尚书也站出来,他对欧阳思提出的冗兵一词不满,提出“夫圣人所以制禄以养天下之吏与兵者,何也?吏有治人之明,则食之也。兵有敌人之勇,则是其食之者,以其明且勇也。”
意即朝廷用俸禄养着官员和兵勇都是各取所需各司其职的,其复杂和庞杂哪是一个书生能明白的?
这话欧阳若英不爱听了,他是户部侍郎,就他所知,官员和兵勇确实存在冗杂之状,欧阳思的观点没有毛病,只不过他提出的解决之道或许过于简单过于理想化,但这不代表他的策问有错。
朝堂上很快分成三派,一派是以徐扶善等人为首的支持派,认为这篇策问立意正,思路清晰,论点和论据层次分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口述出来,实乃上层佳作。
当然,他们也承认有些瑕疵,可瑕不掩瑜,毕竟欧阳思乃一介书生,又刚过弱冠之年,能有此见地,实属难得。
反对派是以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为首,他们认为此篇文章有危言耸听夸大其词之嫌,说白了,是管中窥豹,是班门弄斧,大殿上的人哪个不比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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