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太后细细端详了下孙子,发现孙子的眼睛有哭过的痕迹,心疼道。
“回皇祖母,孙儿今日总算明白,血缘是多么奇妙的东西,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只因有着血缘的牵引,一见面,他居然抱着孙儿痛哭起来,孙儿被他感动了,也跟着落泪了。”朱恒说了实话。
“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太后问。
“那可太多了,他问我这些年的经历,问母亲的病情,我也问他钱家还有什么人,为何这些年不曾进京,不过我们说的最多的是税赋改良和这次北地五城的粮草亏空一案,大舅一直不明白,如今既无战事,也无大的灾荒,缘何朝廷还有这么大的粮食缺口。”
太后本想责备孙子两句,可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粮草亏空一事是瞒不住的。
据悉,京城内外早就传言满天飞了,大理寺审案虽没有把王柏牵扯出来,可这些官员们也不傻,这么大的罪名,若没有北部五城的统帅支持,他们敢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还有,之前王柏在朝会上闹的那一出,就差没逼着皇上当场盖印发粮了,满朝文武谁不记得?
也幸好那日赶上虞嫔难产,皇上这才找到理由躲过去。
饶是如此,事后王柏没少拿虞冰母子说事,说皇上格局小了,变得儿女情长了,居然为了一个小妾丢下满朝文武,边境上数十万大军的温饱都不如一个小妾的命重要云云。
这些话后来也被有心人传进宫了,别说皇帝听了不爽,就连太后自己也很是生气,连带着对王皇后的喜爱也减了几分。
宫内尚且如此,宫外就更不必说了,哪还有瞒的必要?
再有,钱家捐出二十五万石粮草,总该买个知情权吧?
与其让他从市井街头去打探这些消息,还不如让朱恒告诉他实情呢。
“对了,你的亲事,该不会也说实话了吧?”太后换了个话题,关切地问道。
她是担心钱镒知晓这事了,回老家后肯定会和自己家人说起,难免不会人传人传出去,到时影响的不仅是朱恒的亲事,还有皇家的声誉。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钱家想必也不愿意朱恒娶一个农家女,若是钱家肯跟着一起劝朱恒,这事能有个五六成把握。
若是钱家再有适龄女子送来,这事就该有个七八成把握了,朱恒自己也说,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让他娶一个自己的表妹应该不会反对吧?
一念至此,太后向孙子打听起钱家人来。
朱恒一时不察,还以为皇祖母是爱屋及乌,倒是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恒不知道的是,他和皇祖母说起钱家时,乾宁宫里的父皇也找到曾荣,问起今日他们甥舅的这场见面。
小全子来内三所找曾荣时曾荣刚洗漱完,正翻箱倒柜的想找一块布料给小侄子做两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