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先进的书房,阿梅在窗户下的罗汉塌上做绣活,是一双蓝底黄花的鞋面,不用问也猜到是朱恒的。
阿梅倒是听闻曾荣生病一事,见到曾荣,很是有几分讶异,忙丢下手里的活起身拉着曾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继而一边帮曾荣脱帽子脱斗篷一边低声问她:“不是说你病了,好了?”
“好了个七七八八,怕二殿下担心,还是先过来了,他也知道了?”曾荣自己摘下了手套,问道。
阿梅摇摇头,“你别说漏了,太后没让告诉他。”
曾荣点点头。
阿梅知晓曾荣在替朱恒做腿部治疗,只是不清楚详情,以为是防止肌肉萎缩的,也知她时间宝贵,没敢耽误她,指了指对面卧室那屋,曾荣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地去掀了门帘,朱恒正坐在炕几前,手里握着一卷书,几上有笔墨,还有一叠半干的字幅,小楷体的,应该是在做读书笔记或注释。
小路子坐在炕沿上,头往下垂着,一点一点的,是在打瞌睡。
两人都比较专心,一个专心看书,一个专心打瞌睡,故等到曾荣靠近朱恒,伸手去取炕几上的字幅,朱恒着实被她吓了一跳,小路子也被吓得瞌睡全无,一溜烟跑了。
“看什么书呢?”曾荣一边问一边拿起炕几上的纸扫了一眼,果然是笔记,记载的是他关于商鞅变法的一些看法。
他对商鞅关于废井田、重农桑、奖军功这一套是比较认可的,也认为是他的帮助下秦国才强大起来的,只是对于连坐法以及轻教化和鼓吹轻罪重罚这些很是不喜,笔下颇有微词,另外,他也不赞成过度的重农抑商,认为会加剧百姓的疾苦。
“你也关心这些了?”曾荣随口问了一句。
“多了解些还是有好处的,不是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么?”
“这倒是,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我之所以活这么通透,正是因为我一直谨记这一点,随时随地自省。”曾荣有点小得意地臭美道。
“哦,原来我们阿荣也学会了王婆卖瓜?”朱恒鲜见曾荣有如此小儿女之态,不禁大为欢喜,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曾荣的一只小手。
曾荣被这一握警醒了,刚要抽出来,朱恒松开了她,只捏住了她的指尖,问:“外头冷不冷?”
没等曾荣回话,朱恒又发现曾荣的小脸有点苍白,貌似还瘦了一圈,“这几日你做什么了?没好好吃饭?”
“这几日忙,朝会因为北部边境调拨粮食一事吵了好几日,朝堂上吵了不够上书房还吵,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曾荣把事件的起因复述了一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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