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一开始没动地方,这会见众人退下来了,她才扶着太后走到栏杆前,也认出了那个天青色的身影。
“启禀母后,要儿媳说,还得感谢那场法事,您瞧,如今二皇子不但身体康健了许多,还肯和皇上亲近了。”王皇后见太后脸上有了笑意,趁势奉承两句。
没办法,今儿一早她也收到了慈宁宫送来的青团,原本她是不打算尝试的,偏来人就在一旁候着,说是太后有旨,等着她评价一二。
于是,她只能当着来人的面强行咽下去一只青团,还得陪着笑脸违心地说好吃,可她是真不喜欢吃啊。
这倒也就罢了,关键是昨日的风波,皇上不但斥责了她的娘家人,连带着还把内侍监的掌法权力收回了,这才是最难堪的。
故原本她今日是想抱病不来的,委实就是不想看到某些人幸灾乐祸的嘴脸。
尤其是在西华门等着上凤辇时,偏又发现曾荣随侍太后左右,这不又等于明晃晃地给了她一记耳光么?
故而,从昨日到现在,王皇后一直憋着一口气,好容易这会听说朱恒陪皇上去祈雨,王皇后总算感觉顺畅了些许。
因为她知道,有人比她更在意这个,对方费心费力地算计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朱恒做嫁衣裳的!
可能王皇后是憋太久太想吐这一口浊气了,故说出来的话未经掂掇就出口了,这不,童瑶很快就抓住她的话柄,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不慌不忙地道:“回皇后,皇后所言甚是,二皇子气色的确要好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没白遭一场罪。不过父子亲近乃是人之天性,和法事不法事有何相干?”
太后原本也觉得王皇后最后一句话不中听,俗话说的好,看破不说破,皇后当着这么多人面挑破这个事实,丢的是皇家的脸面,也是她儿子的脸面,这还行?
可念着昨日皇后受的委屈,太后也就不想计较了,再则,如此场合,她多少也要顾及些皇后的颜面。
没承想,她不吱声了,皇贵妃却又偏偏跳出来拱火,这下太后不乐意了,她知道,今日儿子这一出肯定是伤了这个女人的心,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没大看懂儿子这一出究竟是何意图,是弥补还是回归正位?
“不过就是带着孩子见个世面,看你们一个个解读的,朱恒是头一回出来,难免有点心怯和不安,皇帝带带他也是人之常情。”太后发话了,不偏不倚。
“正是母后这意思,还别说,我们二皇子这一笑,着实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可真是耀眼,熠熠生辉。”王皇后陪笑道。
这话太后爱听了,道:“嗯,前两日朱悟那孩子还跟哀家说呢,说是他那些同窗说,朱恒一笑,眼睛像是夏日里璀璨的星河,笑容却像是冬日里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