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总妄想一步登天,逆天行命,殊不知,过犹不及。要知这世间万苦,皆由一个贪字。”
“你还漏了一点,其实,这世间万恶,也由一个贪字。”朱恒仍是垂眸,只不过这一次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原来我班门弄斧了,还请二殿下见谅。”曾荣一听这话,猜到对方想必也没少看经书开导自己,否则不会脱口而出。
“不怪你,是我自己,很多时候明明看开了,可难免也有执拗之际,我,我身边,我身边……”朱恒犹疑片刻,终是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抬眸看着曾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拒绝太后的真正缘由是什么?”
“我有我自己想做且非做不可的事情。”曾荣回道。
朱恒看着曾荣,未置可否,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问道:“需要我帮你吗?或者说,我能帮上你否?”
“多谢,我记住了,若有需要,定会相求。”曾荣起身,屈膝行了个礼。
“好,我也该回去了,听你的,我心我主。”朱恒说完,伸手向后面的侍卫示意了一下,两名侍卫过来了,一个蹲到轮椅前背起了朱恒,另一个端起了轮椅。
朱恒趴在侍卫肩上,转头看着曾荣,缓缓一笑,“你也早点回去吧,不必如此费事,我会找人给她备上一点常用药的。”
“好。”曾荣浅浅一笑,回道。
朱恒被曾荣的浅笑晃了一下,耳根有点红了,忙把头扭过去,拍了下侍卫的肩,侍卫背着他大步离开了,曾荣目送他们三个离开,自己站在墙头看着天空发了会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微觉身子有点发凉后,忙提了篮子下台阶。
回程的路上,曾荣仍在想同一个问题,今日的她貌似又多管闲事了,明明是说把他供起来的,可一看他对覃初雪受罚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来气了。
她是担心阿梅也会步覃初雪的后尘,想规劝他几句,哪知说着说着就拧巴了,他嫌她聒噪,撵她走,却又追了过来,问她是否看不上他这个废人。
那一刻,曾荣心软了,又规劝了他几句,他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还有,他方才捏着自己手掌是什么意思?
曾荣仔细回想了下那天晚上扶他的情形,好像是见他在冰地里趴着,担心他手被冻坏了,所以曾荣先把手炉给了他,可她不记得自己的手和他的手碰上了呀?
再后来,曾荣抱不动他,把斗篷脱了,围脖也摘了,对了,围脖也送他了,还是曾荣给他围上的,貌似也没碰触到他的脸或脖颈吧?
这些细节曾荣实在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自己那会很紧张,也害怕,一方面是自己力气小弄不动他怕把他摔了,二是怕有人找过来她脱不了身,因此,手忙脚乱是有的,尽量没让对方看到她的脸也有,别的她真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