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到底,她也是被坑的,当初画这花样时,倘若覃初雪暗示她几句,或者后来柳春苗提醒她一下,她都能避开这个错误。
可偏偏这两人谁都没有吱声,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往坑里跳。
这一上午,曾荣都躺在炕上思索着后续的几种可能以及补救之法,连早饭时间过了也不曾发觉,直到阿梅给她端来碗腊八粥。
“你可真行啊,睁着眼睛都不去餐厅,就等着我给你送呢?”阿梅嫌弃地冲曾荣翻了个白眼。
“阿梅姐,我忘了,还是你惦记我。”曾荣讨好地冲对方一笑,飞快地爬起来更衣洗漱。
“忘了?我看是不饿吧?”阿梅一边帮曾荣叠被一边继续碎碎念道:“你真该起来去看看热闹的,今儿腊八,听说皇后带着皇贵妃等嫔妃们在内宫那边施粥,所有太监宫女都有份,好些人去了,说是沾沾喜气。”
“还有这事?怎么没人跟我说?”曾荣确实不知。
“我也是刚听闻的,可惜,咱们尚工局的女工没有掌事姑姑的指派不得去内宫,所以只有少数人借着掌事姑姑的由头去了。你说,你若是早点起来了,出去走走,碰上覃姑姑或柳姑姑,说不定我们两个也能找个由头过去。对了,你说昨晚你那么想出去玩,缘何两位姑姑也不提醒你点呢。”阿梅也有点失落。
她也想去内宫看看呢,进宫两个月了,都没离开过绣作坊,说起来也够亏的。
“好了,不去就不去,万一我们不懂规矩,冲撞了别人就不好了,有些事情表明看起来光鲜,可未必就一定是好事,这宫里的水深,我们这种人,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别得罪人不自知。”曾荣借机开导开导阿梅。
不管怎么说,这一个多月阿梅对她确实尽心尽力,每天陪她早出晚归不说,还任劳任怨地一天给她送两次饭,甚至于还帮她洗过衣裳,曾荣不能不领情。
原本她是想把那十两银子的工钱分她一半,可她死活不肯收,差点没因为这事打起来,曾荣只得作罢。
“这话什么意思?那衣裳不是完成了么?连覃姑姑和柳姑姑都说好,你还担心什么?”阿梅有点不以为然。
“谁知道呢?宫里的事情哪说的准?这衣裳是给皇后的,得人家满意了才行。还有,我怕她太满意了以后时不时找上我,我的眼睛还要不要?可她若是不满意,我又怕我小命不保,唉,我太难了。阿梅姐。”曾荣放下粥碗,再次靠到阿梅身上撒撒娇。
“这倒也是,谁让你这么能干呢?”说完,阿梅忽地想起一事,推开了曾荣,“对了,说到能干,刘公公前两日还问我,最近看什么书画什么画了,你说,这事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一直骗他吧?”
“这好办,你就说,前些日子都陪我在工坊,只看了一本《唐诗初选》,没有时间作画,这几天不忙了,正好我教你画两幅,还有,你的字也该好好练练。”
“真的?我自己能学画画?”阿梅一听倒是挺兴奋的,就差没抱着曾荣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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