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欧阳思回书院换上衣裳后,才发现自己唯一的这件棉袍还在曾荣身上,联想到曾荣方才的脉象,他担心这小姑娘未必能这么快清醒过来,即便清醒过来,肯定也得大病一场,毕竟是在冷水了浸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调理不及时的话,兴许还会影响到她将来的生育呢。
于是,他借着取回棉袍的机会上门了。
“这不欧阳先生么?”曾呈春认出了对方。
“先生,您是不是来找我的?”曾贵祥上前几步问道。
“今儿就是他救的阿荣。”曾有庆替欧阳思说话了。
“曾叔叔,晚辈略通一点医理,是来看看曾家妹妹的。”欧阳思向大家拱了拱手。
别人还没多想,王氏眼睛亮了一下,忙挤到欧阳思身边,堆满笑说道:“多谢,多谢了,真是个好后生,既能教书,又能行医,真好。”
欧阳思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因而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王氏的话,而是让曾贵祥领着他进了曾荣的屋子。
一进门,欧阳思先入眼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坐在床上低声啜泣,也顾不得别的,忙上前几步把小姑娘抱了下来,随即自己坐了过去,伸手拿出曾荣的手腕把起脉来。
过了一会,他又换了另一只手,这期间,旁边的小姑娘一直不眨眼地看着他,欧阳思以为她是担心床上的人,放下那只手后对小姑娘说道:“你放心,你大姐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话曾华没太听懂,眨巴眨巴眼睛,一旁的曾贵祥嫌弃地拉开了她,“先生说阿荣不会死。”
欧阳思倒是没有责怪曾贵祥的意思,拿起自己的棉袍,起身对曾呈春说道:“曾家妹妹体内进了寒气,需吃几副药好生调理一下,这样吧,我看你家这也没有笔墨,不方便开方子,还是我去镇里帮你们把药抓回来吧。”
“这如何使得,您救了我妹妹一命,哪还能劳您破费去抓药,还请先生把方子写出来,我去吧。”曾贵祥听出了先生的言外之意。
“嗐,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还是让这小后生去吧,劳烦你了,小后生。”王氏再次挤了过来。
一旁的田水兰这会也回过味来,若是曾荣能嫁给这个书生倒是也不错,至少将来她儿子的学费可以免了。
可转而一想,这人就是因为没钱赶考才借住在青山庙的,后来还是青山庙的住持出面找了曾家村的族长让他进书院做了一名先生,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人准也穷的叮当响,只怕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如何出得起彩礼和聘礼?
不行,曾荣不能嫁给他,实在不行,还是找个大户人家卖了去做丫鬟小妾也比这强。
拿定主意的田水兰也挤了过来,“还是我们阿贵说的对,哪能让先生破费呢?还请先生开了药方,我们自己去抓药。”
“曾家婶婶放心,我先去把药抓回来,该多少钱,我回来找你们报账。”欧阳思不想和这些人僵持下去,套上自己的棉袍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