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这陈钺并没有辽东卫的总兵权。那他带兵出征,还自封总指挥,岂不是擅自越权?”
万达忧心地问道。
据他对皇帝姐夫的了解,以朱见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任边疆存在一个凌驾于官衙之上的“土皇帝”的存在的。
之前广西那边只是盐商收买知府,就让朱见深勃然大怒。
这九边的情况,比起南方土司来得更加复杂,牵涉到前朝旧恨和边疆稳固。若是任由这个陈钺在这里乱来,岂不是要引火烧身?
虽然万达心里知道,这时候还没有清朝什么事儿,不过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我今天回去之后,就写一封密函,将陈钺冒功,擅权一事,禀告给陛下。让陛下撤了他的巡抚之职,还要回京下狱。”
汪直拍了拍桌子,愤怒地说道。
就在此时,一阵喧闹声从茶楼底下传来。
这茶楼正对着马市的一处围栏,能看到马市的一角。杨休羡走到栏杆边往下张望了一会儿,转身对着万达和邱子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也过来看。
下面的人似乎为了马匹的交易起了争执,一个汉人打扮的男人正捏住一个番邦马贩子的衣服,似乎在争辩什么。而那马贩子和他周围两个跟着的人,则仗着人多,将那气势汹汹的汉子推到在地,作势要殴打。
“这怎么行呢?”
汪直见不得仗势欺人,双手扶着栏杆,俯下身子想要斥责他们。
被杨休羡拉了下来。
“马市里有巡逻的差役,他们不敢太嚣张的。而且你现在的身份是西厂初来乍到的督公,不能随便出现在马市。”
果然,杨休羡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队带刀的差役匆匆赶了过来,将两边的人分开。
不过这些差役对待自己落难同胞的态度很是恶劣,将本来已经重重地受了好几拳的汉人男子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出了马市,丢在了牌坊的外头。
对于打人的那几个番邦商人,则只是口头上训诫了一下,态度堪称友好。
不过,当他们收到了那带头打人者从怀里掏出的一块小银锭后,那态度直接从“友好”升格为“有爱”了。
“都是什么狗东西……”
汪直骂道。
“哎,你们不觉得,这两个马贩子有些眼熟么?”
趴在栏杆上,看的津津有味的万澜突然说道,“那不是昨日在阿吉噶那边见过的那个叫做‘拓津’的男人么?”
万达循着万澜所指的方向看去,刚才那几个人打作一团,加上周围又围着一群瞎凑热闹的人,他在上面还看得不是很真切。如今人群散开,从这高处望去,下面的那几个果然就是阿吉噶部落里的汉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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