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皇帝颁下了赏赐,给了杨家一个“恩功寄禄”的名额。
这边消息刚传回西山,杨冯氏第二天就带着丫头,亲自上门来“探访”自己这个上回见面还是过年时候的儿子了。
这一闹,就是几个月。
“休羡,这是皇帝赐给咱们杨家的荣耀。你只有阿牧一个弟弟,你说,你不把这个官职给他,你还能给谁?”
杨冯氏坐了下来,接过丫头奉上的香茶,“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她今天来,可是下定决心的,一定要替儿子把这个官职挣到手,也就不管这里是不是坐着外人了。
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跟人家姑娘家里约定好的“一年之期”很快就要到了。
那家人家是南方人,到时候坐上船,往南边一路驶去。自己去哪里才能去找一家如此门当户对,又不嫌弃儿子的亲家来。
“这是皇上给‘我’的荣耀,不是给‘杨家’的。”
杨休羡冷着脸说道。
万达在一旁听得有些尴尬,觉得跟杨家比起来,自己哥哥那点女人的破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什么话!没有杨家,能有你的今天?”
杨冯氏听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的摆起主母的架子,想要敲桌子。不过看到“上官大人”坐在一旁,只好悻悻地放下手。
“我今天的军功是靠叔父和我自己挣来的。是刀口上舔血拼出来的。”
杨休羡不依不饶,半点都不让步,“弟弟想要‘荣耀’,应该自己挣去。”
“我们家虽然是军户,但是也是良民,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杨休羡微微一笑,满脸诚意地说道,“虽然现在起步晚了点,不过万一弟弟‘天赋异禀’,加上嫡母大人为他延请名师。三年五载之内,不说搏个‘官身’,搏个‘童生’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杨休羡看到杨冯氏嘴都要气歪了,干脆站了起来。
“嫡母大人想错了,杨家不是除了弟弟就没有别人。堂表兄里头,还是有很多人的。实在不行,我把这个官职给族里的兄弟也并不不可。”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
杨冯氏捂着胸口,气的脸蛋发青。
突然,她眼珠一转,离开凳子,插蜡烛似得又对着万达跪了下来。
“大人!民妇要控告这个不孝子!他身为庶出的儿子,居然对嫡母无礼。简直是岂有此理。”
杨冯氏指着杨休羡骂道,“大人。这天底下本来就不该有‘以庶凌嫡’,‘以妾犯妻’之事。求上官大人为民妇做主!”
说着,都不顾自己年老体迈了,“咚咚咚”地对着惊呆了的万达磕了三个头。
这儿吧,换到六百年后,就是家里吵架吵不过,给闹到“单位”里“找领导”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