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轻软而柔和, 如春风般仿佛可以抚平人心里所有的皱褶。
江妄面对着她,他睁着眼,她闭着眼。
他问:“然后呢, 他还是你的月亮吗?”
“是,也不是了。”
江妄眉目微动,盛意继而又说:“月亮很远的,伸出手也够不到,他从月亮里跑出来了。”她说到这里, 笑了笑, “上帝一定是看我太可怜, 所以把他从月亮里放出来了,来救一救我。”
她用了“救”这个字。
盛意说:“其实, 每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人生,过程里都有很多别人留意不到、你也无从向别人诉说的苦,会有很多个看似普通的瞬间, 突然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撑不下去了。”
“可能听起来有点儿虚幻, 但那些时刻, 我的的确确全是靠着喜欢他, 才得以坚持下来。”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不管过去多久, 只要我还喜欢着他,他就永远是那枚干净、明朗的月亮。”
她睁开了眼, 注视着江妄,目光专注而坚定。
她说:“我觉得,我会喜欢他很久很久吧, 所以希望我的月亮,不要妄自菲薄,要一直漂亮、美好地挂在天上啊。”
“因为,我很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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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敛起思绪,收回视线,把烟捻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停了会儿,给大款回:“最开始,确实考虑过不回去了。”
那会儿宋云翊刚过世,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虽然他总是很轻飘飘地同旁人描述这件事,但他自己很清楚,他其实受影响颇深。
若不是实在控制不了,以他的性格,不至于在重要比赛中出错。
然后,他又将输掉比赛的事情也全压在了自己身上。
那段时间,他刚回南城,住在宋云翊的老房子里,每日昏昏沉沉,颓废度日。
江清远也来找过几次他的麻烦,他骂骂咧咧,瞧见他的模样,脸上又扬起讥讽的笑,说他口口声声瞧不起他,如今不还是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后来还是宋景明看不下去了,以需要他的帮助为由,将他拉到了他的公司工作。
一开始江妄是没放在心上的,他每日按部就班地去工作、完成宋景明交给他的任务,有人来和他交流,他也不会表现得特别消极。
他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一样,但了解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没有热情的,好像打算让自己的人生就这么得过且过过去。
因为自觉自己犯了不可挽回的错,所以有什么资格去过光明而丰盛的人生?
直到后来他遇见了盛意。
一开始他也没怎么上心的,就觉得是一个老同学,于是下意识在她身上多投注了一点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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