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治勉强把这份不快压下去,跟着侍从来到建极殿。他把那天被掳走的事情说了,与顺天府接到报案的时间一样。贺雪真离魂时,曾见过谢玄为马道士掠阵,与崔治所言**不离十。
贺雪真与马道士斗法时,把谢玄打伤了,现在不知人躲哪儿去了,贺雪真让崔治带兵前去追拿谢玄,让他将功补过。
太后仍然关在冷宫中,贺雪真着人搜了她的宫,果然找到更多她与摄政王密谋的证据,甚至还有她与镇南王的书信往来。贺雪真招来禁卫军统领,让他带人去西南找一个叫何方问的书生,前世就是这人检举了镇南王在封地上招兵买马,他手里有不少证据。
这位禁卫军统领叫夏月乡,是贺雪真重新任命的,原先是兵部职方司一个郎中,虽然寂寂无名,但贺雪真前世做鬼魂时就见识过他的本事,他有将帅之才。
太后、谢玄、镇南王之事都一一安排妥当,贺雪真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只是昏迷了几天,为什么就多了一个丈夫?冲喜?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柳文源与傅宴挨个跟他解释一番,贺雪真听得直皱眉头,让人把凤律和何尚书叫进宫里来问话。
凤律抿着嘴,脸色发青,对贺雪真说:“让何公子进宫陪侍一事是臣提议,但嫁入宫中为陛下冲喜,是何公子与柳监正的主意。何公子说了,陛下醒来,若是不喜欢,只管废了他。”
凤律目光灼灼,眼带期盼望着贺雪真,似是盼着他立刻就下旨,把何静书赶出宫去。
何尚书则是老泪纵横,表示何家就何静书这么一个男丁,恳求贺雪真饶他一命。贺雪真无语,让何尚书别哭了:“朕没说要杀他,何尚书放心吧。”
何尚书斗胆恳求:“陛下能否放犬子出宫?”
贺雪真想了想:“朕要问问何……娴妃的意思,若他想出宫,朕自会成全。”
想那何静书,也是可怜,这事明摆着是凤律针对他,若是想出宫,贺雪真自然要为他想办法。哪知道贺雪真回后宫找来娴妃,问他要不要出宫回去,就当这闹剧没有发生过,娴妃竟一副苦巴巴的模样,小声问道:“难道陛下讨厌我吗?”
贺雪真说:“那倒没有。”
“那为什么要我出宫?”何静书好不容易才进了宫里来,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人打发走了。
“难道你不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吗?”
“在朝为官,是辅佐陛下,在后宫为妃,亦是辅佐陛下,焉有高低贵贱之分?”
贺雪真哑然,没想到这位娴妃这么想得开啊。前世崔治进宫里来做皇后,断了仕途,可是跟他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
“可是……朕对你没有感情,强留你在宫里,恐怕委屈了你。”贺雪真已入太上忘情之道,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不想耽误了何静书。
何静书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小心翼翼握住贺雪真的手:“陛下,静书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先前我与人口角争执,惹出祸事来,虽然知道是摄政王要对付我爹,但我总想着若是自己谨言慎行,或许不会有此牢狱之灾。大家都劝慰我,但看着年迈父母经受牢狱折磨,我心里百爪挠心,悔断肝肠。那时我就想着,若有人能救我爹娘,我愿来世为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陛下不仅救了我爹娘,还救我全家,对我而言乃是再造之恩!能留在宫里为陛下分忧解难,我心里很欢喜。静书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敢欺瞒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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