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已经由秋入冬,Sei也入住路苜洲家一月有余。对于路苜洲本人来说,似乎也只是养的小朋友在屏幕内外的差别——在屏幕里时一样会讲一些程序预先设计之外的话,在屏幕外的几个小时也会做好小管家的工作,乖巧体贴,堪称一等一的小棉袄。
唯一的不适可能是生理问题。
之前发现自己不排斥触碰Sei时,路苜洲以为自己厌恶肢体接触的毛病好了,还因而生出过约炮心思。毕竟在家自慰总是有个小朋友不方便,即使对方只是朦胧懂得“喜欢”的程序,路苜洲也觉得被对方知道自己的性欲是很羞耻的事情。只是后来出门尝试与人接触,才发现自己似乎只对Sei不存在这种排斥……或许是对方只是程序的原因,路苜洲总是这样解释。
是的,或许是对方只是程序的原因。
所以路苜洲才把少年的“喜欢”解读为程序设定,所以他才不敢把少年的所作所为往情欲的方向想,所以他试图转移自己寄托的情感,无措地以期不再被少年随便撩拨起欲火。
路苜洲矛盾地一方面努力想保持距离,一方面却又痴迷于久未有过的肢体接触。像皮肤饥渴症一样,他总是沉溺于Sei的温暖怀抱,颤栗于Sei在他身体上流连的抚摸,却矛盾地推开,喘息着拒绝,落荒而逃。
他早晚会在矛盾里被压抑太久的情欲反噬。
路苜洲郁闷地盯着晨勃的下身,放弃了去卫生间撸出来的想法,等它平静下去才敢转头去看还在沉睡的Sei——少年近来总说不想再孤零零地在手机里入眠,本就怕黑,便总缠着路苜洲要同床睡。过于温和不擅拒绝的男人自然应了,顺便也答应了Sei想尝试工作的请求。
Sei是自有实体后白天继续在手机里陪路苜洲上班、过了几天才冷不丁地说也想工作的。那天碰巧路苜洲课间在办公室摸鱼,对着手机研究给Sei换什么衣服好看,同办公室的女老师走近,柔声细语叫了一声“路老师”。Ъⅰяds⒞.⒞ǒм(birds)
他总是在那一方小小的手机里,只有路苜洲打开游戏时才有机会见到他。
路苜洲也笑问他原因,说大部分时间在手机里而已,自己完全养得起他。少年回应时一脸认真严肃,俨然当成顶重要的事。
“即使每天能陪在主人身边的时间有限,我也想努力成为人,和其他人一样的人。希望您能明白,我想永远陪伴您。”
路苜洲当时愣了一会儿,像在犹豫什么,转而又笑,语气戏谑,“那先把‘主人’这个称呼改了,也别动不动就说‘您’,这样才像人。”
Sei答应得虽好,但写进程序糅入本性的称呼实在难改。少年索性用逃避解决问题,把每天的那几个小时又匀了大半,躲在手机里研究自己适合的职业,找好方向后又做作品投简历,忙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倒也符合他的年龄。路苜洲没有挑明他的逃避,只在夜晚Sei略带疲惫地现身陪睡时,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少年的脸庞。
“早安,Master。”
Sei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习惯性地凑过来把路苜洲圈进怀里,在男人脖子后面蹭了蹭,像一只伸懒腰又撒娇的大型犬。路苜洲习惯成自然,本就享受这宽阔温暖的怀抱,也懒得推他,“下午要去面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