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刚才吸入喉咙的空气好似成了刀锋逆流而上,刮烂了她的嗓子。她的理智告诉她,此时的自己不该惹怒他,要好好演戏好好装作委曲求全。
可是,要是万事都可冷静利落如挥刃,那该斩去多少痛苦。
“还……很痛?抖成这样?”闻惟德似乎仍在眠中,搂着她不肯清醒,只是紧了紧怀抱。“还是冷?”
久久。
怀里的女人似乎不再抖了,她只是把自己蜷得更紧了一些,“我……有些饿了,想,起来吃饭。”
……
这个理由总算能让和悠下了让她恐惧的床,闻惟德命令侍女直接来了寝居侍奉他们两人晨洗洗漱。和悠不太习惯被人伺候,之前都是拒绝自己来。闻惟德坦然自若,不过,那些侍女侍奉着闻惟德更衣的时候,她们反而在两个人中间隔开一层屏风。
和悠非但不在意,反而她比刚才要轻松的多,不过她的衣服都穿好了,那边好像还未穿完。她看着屏风里来回忙碌的人影,心里难免有些感叹,到底是权贵,平日穿衣服都这样复杂,一层一层地繁冗,就连腰间的佩蹀,胸前的徽垂,都好似不怎么重样。不过,她侧目看着那个屏风后面——
他们都已经做了这么多次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赤身过。她面对面地,见他粗喘着张开嘴唇,大颗的汗水从他下颌滚落过他的脖颈,凸起的青筋和耸动的喉结,脖颈朝下拉开,没入锁骨……昏黄的光从角落里照下。
她听见自己的呻吟。
听见他的喘息……
还有她仰着脸,窒息地好像要陷入昏迷,脖颈被人死死掐住——从头落下的冰冷的质问。
『“为什么?”』
还有。还有什么?
“啊!”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捂住了头一声惊叫,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屏风被移开——
已经穿好衣服还未束发的男人,皱着眉头看她,“怎么了?”
和悠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跨骑在她的身上,掐着她脖子,一遍遍问“为什么”的那个男人的脸……
与眼前的人彻底重合。
可是后面……后面的记忆,她还是,只有大块斑驳的碎片。但是,她不敢想了——看着男人,摇了摇头,避开视线乖巧地答。“没,没事,差点摔倒。”
身后的侍女这时正在给他梳发戴冠,可能不防备他突然乱动,挣到了他的头发,他微微一皱眉,满房的侍女们无论是侍奉他,还是侍奉和悠的,都纷纷惊恐地跪倒在地认错。
闻惟德盯着和悠有些苍白的脸色,扬了扬手指遣了侍女们让她们去准备早膳,却对和悠说道,“过来,给我束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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