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好像有许多许多人来在不停地走，跑。

和悠看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谁，只看到来来回回的人影穿梭在她的四周，被拉成五颜六色的虚影线条。无数种不同的声音包围着她，有人声、兽语、虫鸣……混杂在一起，将她抛入风箱之中来回撕扯。

影子、噪音让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感到恐慌、只能无力地抱着头蹲下，试图让四周的一切都停下来。

可它们不肯停下来，它们扭曲着、变换着，急剧膨大成一只只没有脸没有身体的怪物围绕在她的四周，她被丢进一个狭窄的小笼子里，不停地在逃跑，可她跑啊跑，如同被观赏娱乐的仓鼠一样在跑轮里在拼命地奔跑。

她那样努力地向前跑，可她从来没有跑出去过哪怕一步。

四周的怪物们因此而哈哈大笑，她实在跑不动了，它们伸出尖锐的利爪戳动她柔软的身体，她为此开肠破肚，血流成河……可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把自己粉碎的心脏，好好装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她无法理解。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对不公平的命运去问一句为什么……唯独你。唯独你啊。我可悲的女儿啊，在你分化开始那一瞬间，你就没有资格去问这个为什么。』

她跪在自己粉身碎骨的尸骸里抬起头来，看向外面某个巨大的怪物投影。

那个怪物投影张开黑洞一样的嘴巴，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缓缓地趴在了地上，抱着自己被他们所有人碾碎吐出来的骨头、鲜血、和灵魂……死死地蜷缩在一起。

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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