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有的动静并不是闻望寒的回答,而是昼伞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垂落地好似无骨的手臂扫过桌面,一排器具整齐地码出的碰撞声。
昼伞是天壤的拷问官之一,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没有五感,除了闻惟德,没有人知道他的本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作为闻惟德的左膀右臂,闻望寒没少见过昼伞出手拷问别人的场面,他当然知道这个鬼物的手段有多么残忍血腥。只不过彼时,他只是站在闻惟德身旁,冰冷漠然地注视着那些恐怖的拷问场景,听着那些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的惨叫,看着他们因为痛苦扭曲的表情,无丝毫的感觉。
或许是昔日太过冰冷无情,于是那些他所见过的被拷问的人,甚至在记忆里留不下什么清晰的面貌,只记得昼伞那些残忍的手段……此时拓本一样重迭在刑架上这个虚弱单薄的女人身上。
“……哥……”闻望寒的声音抖的厉害,他看向闻惟德,“别让……昼伞……”
闻惟德靠在桌子上,顺手从那堆器具里选了一个递给了昼伞,之后才不进步慢地看向闻望寒。“回答我。”
闻望寒看着昼伞拿着那个金属器具走向和悠,嘴唇不停地翕动却说不出字。
昼伞虽然看不见却准确地抓住了和悠的手腕,捏住她的手指,用手中那样前端尖细的针锥浅浅抵在了她的指甲缝里,而后他捏住那针锥的尾端——
砰砰——
在昼伞的身后,悬停了百十道尖锐的冰锥,而最为凶险的是他面前那一道,从地面钻出无数冰晶凝结出的针锥,在眨眼不到的功夫就理应将昼伞直接捅成筛子。
但这些冰锥在半空中僵住了……
可就算这样闻望寒也没有停下来,他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情景,猛地咳出鲜血身体朝后猛仰,掀起眼,眸中闪过寒光,身形如同划破黑色渊空的疾电一样朝着昼伞冲了出去,一个呼吸不落,他就已经出现在了昼伞右侧方,从虚空中攥住一把银白色的长枪,双手攥住枪柄,一个旋身飞踢试图将昼伞踢开然后用枪刺穿它的心脏,只求一击弊命。
可是。
昼伞毫无反应,并没有被那一脚踢飞,独腿牢牢地站在原地。
而闻望寒朝下刺入的那一枪,也如同插入磐石之中动弹不得,可他仍没放弃,眼神一凛,双臂全被冰晶所覆,将韵灵催发至极限,凝聚了全部的灵力爆在枪尖,只求用蛮力强行破开这道看不见的屏障不管不顾地只求能瞬间灭杀了昼伞。
轰隆——砰砰——
巨大的爆炸声接连连串的碰撞声,满室的冰晶碎成粉末与灰尘扬漫一片,闻望寒重重地撞在了写满纂纹的墙壁上,吐出几口血靠着墙壁滑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不是自己哥哥的对手,他只是想在哥哥出手之前,能靠着自己远高过昼伞的修为在瞬息之间强行杀掉昼伞。
但显然,他还是失败了,昼伞在闻惟德保护之下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