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双刚才还死寂如尸体的眸子里，此时盛了云间的月影，激烈而滂沱的情绪冲破了晦涩隐秘的黑暗。

“不……”他嘴唇开始发颤，不可自已地试图蜷缩起自己。

“你应该知道，小筹发情了很久的，如果不解决发情……他会死的。”闻惟德继续在和悠耳旁温柔昵声。

已经昏迷的人在闻惟德的信息素刺激下渐渐醒过来，听到这句话半睁开眼睛看向地上淌着的人。

她张了张嘴，只是呢喃，“小筹。”

闻惟德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尖，他凶狂的信息素此时在一片幻觉里毫无侵略性，反而在他低沉的嗓音里变得犹如温软的绸缎将她包裹。“你看，他多痛苦啊。他哭的好恸啊……”

“我……”

“忘记了么……你是浊人，你弟弟是清人……要是小筹死了，你要怎么办呢。现在，能救小筹的……只有你了。和悠。”

“……”

能救小筹的。

只有你了。

小筹。只有我了。

是啊。只有我……了。

和悠迷茫地朝和筹的方向探出手指——

可是。

和筹却噗嗤一口吐出一大口血，是因为发疯一样地试图冲破闻惟德的操控，拼尽所有只为了……想要立刻、马上、死去。

可他……毫无办法。

在闻惟德的面前他，他就像一片飓风中的树叶，连试图粉碎自己都做不到。

闻惟德侧脸贴在和悠的脸颊边，黑金色的竖瞳冰冷地看着他，在和筹的识海里响起闻惟德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和筹，我与你的确无冤无仇。但是我与你姐姐，是血恨深仇。于是，你只是我手中的一把刀，和她那天用来伤害我弟弟那把刀是一样的。那一天，她是怎样拿起刀刺穿我弟弟的……今天，我便如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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