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
从同意和闻惟德走的时候,和悠就在考虑要怎样逃了。只是,闻惟德戒心太重,甚至不惜用药将她迷晕带入江鳶城。
从被关入这座笼罩在结界之下的别苑时,她就意识到绝对不可能听信闻惟德嘴里哪怕半个字。
闻惟德觊觎她的自愈能力,且显然是北旵最为有权势的那几个人之一,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是妖物,实力亦远远超于她。哪怕是她韵灵最强的时候,被杀也估计就眨眼之间。也正因如此,和悠才确信自己无论如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要逃。
她的自愈能力,是目前她能活着的护身符,也是日后她必死的绞索。闻惟德会为了这个自愈能力会怎样折磨她,他是个妖物,他的寿命远远长过她,他有大把的时间、人力物力想尽一切办法从她身上得到它。
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逃跑的时机是重中之重。天时、地利、人和,缺一块不可。
有了映日红预测每天晴雨,她只要提前选一天晴天就可以,但选在哪一天?天时,够了。
地利,她必须不能被关在这个结界的牢笼里。她料想到以闻惟德的谨慎,这座别苑一定是远离江鳶城,哪怕不是在结界之中,也定是插翅难飞的地形。那就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至于人和。
闻絮风对她所谓的“喜欢”,她半个字儿都不相信。大概率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新鲜的玩具或者宠物,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真心喜欢上了她,也不过是少年人情窦初开的一时冲动,过了冲动期——她也会如同一件随手丢弃的垃圾那样,被他随手丢进垃圾箱。
那就是一定要在闻絮风对她腻味之前动手,要让闻絮风对她保持最迷恋的状态,迷恋到忘乎所以、不顾一切最好。
那,还能有什么比发情期好用呢。
浊人发情期的信息素,本身就比平时要浓度高上许多,她的更甚。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更何况是闻絮风这种欲望极强的思春期少年。
她故意把抑制剂给藏了起来,于是自然无法控制发情期。所有人都知道发情期的浊人如果不吃抑制剂解决不了发情会有多痛苦。于是风舒自然不会想到给她拿抑制剂,她竟然一个都没吃。
和悠全靠着意志力撑着发情期的折磨,为了不被发情夺取理智,她不断地拿着瓷片割自己的身体来保持清醒,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她自残,她每次都只能固定割胳膊避开动脉的那两个伤口,这样第二天也会自愈的快。
在发情期的前一晚,她割了自己整整一夜。
之前她对闻絮风的铺垫已经做的近乎完美,少年人紧紧的咬住了钩锁不肯撒开。用交颈而欢的缠绵让他得到在几个哥哥那里得不到的温柔和理解、你侬我侬的情话让他感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特殊、恰到好处的可怜与脆弱激发他的保护欲与征服欲。
她接下来,只需要在发情期缠住闻絮风,用无休无止的肉欲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不停给他洗脑,告诉他,在她这里他已经是一个成熟可靠的男人,而并不是他哥哥们眼中的那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他们的感情在犹如上瘾一样的情欲之中急剧升温就够了。
时机就定在了——她的发情期结束后的某一个晴天。
选哪个发情期?当然是越早越好,但也绝对不能操之过急。她每个月的发情期都是固定的,哪怕闻惟德想混淆她的时间感,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来这里已经过了将近四个月。
闻惟德万万想不到,选定这个时机,是秦修竹给她的。
秦修竹来找了她两次,她通过和秦修竹有限的对话里得知,闻惟德再和他谈很重要的交易。而通过套闻絮风的话,她大概知道了秦修竹这次跟闻惟德的交易,会拖住他,让他变得非常忙。于是,她便知道,自己一定要赶在闻惟德闲下来之前这段时间逃。
大体时间范围选定了,还差精准的时间。
这个晴天,也不能是随便的哪个晴天,还必须要确保,她能在这个晴天之中离开这座牢笼。换句话说,她一定要给闻絮风一个理由,让他在某一个晴天带她出去。
而这个理由,还绝对不能太牵强、不能太明显,要让闻絮风主动产生一定要带她出去的想法,绝对不能她主动开口提出想要出去。哪怕闻絮风再怎样沉迷喜欢她,她偶尔提出想出去就很是抗拒。
她在记忆中想起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节日,叫阑灯节。这个节日几乎都没有人过,大概率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哪一天,所以,闻絮风更不可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