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虽然很抱歉,但我必须要告诉你——很不幸,你分化成了浊人。”
石大夫的话还没说完……
啪——
狠狠的一巴掌把她扇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您息怒啊!”
“夫人,您冷静一下,这并非是小悠的错。”石大夫还在试图劝说已经怒不可遏的母亲。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下贱的东西!”记忆中温柔的母亲前所未有地对她愤怒咆哮着,年幼的她这一瞬间仿佛想不起来她的母亲应该是怎样的样子了。
从那天开始——
她能听到的最多的话便是。
“贱货。”
“下叁滥。”
“婊子。”
“真给老爷夫人丢脸。”
“和家怎么出了一个这么败坏玩意儿呢?”
“真是作孽。”
“和府的嫡女竟然是个浊人,这要是传到外面去,老爷可怎么做人啊。”
“身为浊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的?”
“你听好!你就是死!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是浊人!!不要给我蒙羞!!”母亲抓着她的手,逼她发誓,“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和悠!”
七窍流血的母亲,流着血泪已涣散的瞳孔,死死掐住她脖颈不停晃荡的指甲,狰狞可怖的嘴角。
遍地可怖令人作呕的尸体,断臂残肢,她颤颤抖抖地低头看着脚下,没过脚底的血河,倒影着母亲青面獠牙七窍流血的厉鬼模样,她伸出长长的利爪一把攥住了她的脚踝:
“和悠……我的女儿……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
“和悠?”
“啊啊!!”和悠一声惨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惊魂未定地还处于浑浑噩噩地状态,以至于并未注意到她的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做噩梦了吗?”那人朝前探身递给她一个杯盏。
杯盏里是药草的香气,是清淡的绿色,闻起来不苦,像茶也像药。于是先注意到那端着杯子的手,白净润泽地像剥干净的琼枝,手背上有一个好看的紫色花纹,尾指和无名指上带着两个复杂的蜘蛛纹饰的戒指,尤其是尾指半指都还套着长长的金属甲套,手腕上也套着蜈蚣形状的金属镯子,镯子上还镶嵌着华丽闪耀的各色宝石,随着手腕的动作那些蜈蚣的每一个关节似乎都会动起来,看起来栩栩如生地像是活了一般。
“先喝下去吧,对你身体好。”这人的声音很清澈,比男声要细软,比女生要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