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青洗了把脸,又从妆奁里取出口脂,便对着铜镜一点一点抹在苍白的唇上。
伺候人就得有伺候人的觉悟。
妓院里妈妈的话,她从未忘记。
慕容述的院子虽就在她隔壁,但她还是第一次去。
苏云青左手打伞,右手提着一纸灯笼,慢慢往慕容述的院落踱去。
雨虽已变小,但细细的雨滴还是被风吹着,不断往她脸上扑来。
疾风将她手中的灯笼吹得摇摇晃晃,也把她的心吹起了泛泛涟漪。
慕容述慵懒地倚在门框边,面容冷峻,眸光深深地凝向远处的那一抹光亮。
由远及近,每次当光亮离他近了点时,这女人便会停下步子。
靠!
走一步停两步,就那么不想来见他?
眼看离慕容述的院子越来越近,苏云青的步子也变得越来越沉。
忽地,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霸道地横在了她面前。
她抬眸,映着微弱的灯火,居然是一脸冷漠的慕容述。
“上来!”
话落,慕容述便转过身,利落地蹲了下来,等着苏云青爬上他的后背。
然而等了半晌,这个女人却还只是那样立着。
靠!
不是不喜欢被扛着吗?
那现在换成背,也不可以?
苏云青正迟疑着,却见慕容述已经回眸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她吓得连忙把灯笼和雨伞放在一边,双手颤抖地爬上了慕容述的后背。
“挽着我脖子。”慕容述不耐烦地道。
妈的,蠢死了!
不挽着想掉下来啊?
话落,苏云青的手攥成了拳,后又放松下来,半尴尬地环在了慕容述的脖颈之上。
出乎她的意料,慕容述的后背居然那么温暖。在湿冷的雨夜,给了她一丝安心。
她有点微微地沉醉,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背着。
以前在妓院里听人说过,新娘子出嫁时都会被人背着走路。
可她是妾,只能自己一步步从西角门走进黄府。
慕容述的院落空旷极了,甚至都没有栽种任何花卉。
混合着雨气,苏云青只能闻到青草和落木的味道。
不消一会儿,慕容述便把苏云青背回了屋子。
他温柔地将她放在花梨木方桌上,又急着从桌上端过一碗解毒汤。
妈的。
这女的走得真慢!
连汤都冷了。
早知道一开始就把她背回来了。